“大殿下,国王陛下只是一时因形羌王子的事伤心过度,倘若这时再传出王妃也跟着形羌王子去了,那对国王陛下才是一记重击。形羌王子没有子嗣,唯一的寄托可能也就是王妃了,国王陛下能不心疼吗?国王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将来把王妃带回连奉见他,大殿下万万不可让她出什么事啊。”
形羌握紧了拳头:“她不肯吃,就找人给我灌进去吃!”
“大殿下,万万不可啊。王妃的心魂都没了的话,勉强留她一条命又能撑着多久呢?就像那蜡烛是空心的,哪怕灯芯还能再燃烧一阵子,也只是徒有其表,里面早已腐败了。如果真的这样,还不如成全她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的因为她一句话连奉就撤兵么?我们和大豫的帐还没有算清楚,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撤兵?”
木科也陷入了沉思中。
“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大殿下,如今最主要的是稳定王妃的情绪。她想让连奉与大豫兵不血刃,也是为了弥补她心中的愧疚。我们总说要为形羌王子报仇,但是那天王妃说的话,属下也真真切切听到了。或许形羌王子并不会觉得,这样就能让他安息。无论如何,形羌王子都已经命丧他国,大殿下是不是将这个情况禀明国王陛下,让国王陛下再来裁决呢?大殿下只管回王妃说,已经派人将王妃的意愿转达给国王陛下的,这样她心中就有了期待,不会轻易自戕。即便您的信国王陛下看了不同意撤兵,到时候国王陛下也不会将王妃的死怪罪在大殿下的头上,导致父子失和。”
形琥想了想,拍了拍木科的肩膀:“还是你在关键的时候最能提出有用的意见。那就依你的这样办吧,看来我得抽空再去看一下我这个不省心的弟媳了。”
“大殿下费心了。”
潘星霓面色苍白,头也有些晕眩。她一度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了。死了多好呢,一了百了,现实太残忍了,已经不是她能承担的了。她真希望自己的身子一天天衰弱下去,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再也没有力气面对。
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连奉肯收兵,从此她便不再参与堂主的一切安排,他已经背弃了对自己的承诺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害得数国百姓血洒战场了。而她的罪孽,如果能活着,就用一辈子待在连奉王宫,尽心孝顺国王来偿还吧。伴溪,便是再也不会再见了。
一想到上次破庙一别,就会是永别了,心就揪着疼。
原来自己,还是会为伴溪感到心痛。不过伴溪在自己与黎民百姓面前选择了百姓,也算是让自己欣慰了。她从小就觉得伴溪会是个好皇帝,会是个百姓们需要的皇帝,这就够了。惟愿她一切安好,但愿她能识破堂主的计谋。
“王妃,大殿下来了。”
“他?他还来,做什么?”
“王妃,大殿下特意来看望您,属下这就去请大殿下进来。”
“你非要把自己饿死、渴死,然后让父王责骂我吗?”形琥似乎并不客气。
“我心意已决,大殿下多说无益。”
“如果我已经告诉父王,让他定夺到底撤不撤兵呢?”
潘星霓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大殿下这无非是缓兵之计吧。余落死在军中,大殿下自然不好和国王陛下交代,假意写信回去是在拖延时间,即便国王陛下不答应,也不会怪罪在大殿下头上。”
这番话把形琥说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他没想到,他的那些小心思,这么快就被看穿了。看来以前还真是轻视了这个女子。
他没办法,只好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连奉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但是这是父王的命令,谁也没办法违拗,不是吗?”
潘星霓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大殿下,不用说余落也明白。即便形羌在时,国王陛下也有意你继承王位,更何况形羌不在了呢?大殿下是国王陛下未明立的储君,这是其他王子都望尘莫及的。形羌还在时就告诉我,国王陛下最看重的便是大殿下,大殿下未来继位也是众望所归。大殿下还是不明白,为何余落不自己上书一封给国王陛下,而是不惜用生命做交换来求大殿下停战呢?国王陛下年事已高,经过形羌一事的打击后,更是无法振作,终日卧病在床,一切实权其实都在大殿下手中。大殿下,更是未来连奉的国王。所以,余落要讨的,不是短暂的撤兵,而是连奉和大豫如以前一样,世代交好。”
“时世代交好?可是他们杀了我的亲弟弟!”形琥突然吼道,把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余落敢以性命担保,大豫皇帝不像是传闻中那样不知廉耻的人,他与形羌惺惺相惜,年纪相仿,更是像看到了知己,还嘱托我们一定要常去拜会。连奉很好,但连奉也需要大豫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互通有无,繁荣经济。而这一切,才是形羌亲自去大豫的目的。他一直喜欢大豫的文化,说大豫的语言好听,土地广袤,听说大豫人都热情好客,他喜欢并向往着大豫。谁能知道,当他那年听说可以亲自来大豫时,该有多么地欢喜。大殿下,难道您真的忍心让形羌走得一点价值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