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止已经知道了,还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他不想瞒着她,亦或是欺骗她。

易连禾把谌述的话听进去,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不过病例只有近年来关于病情的信息,”瞥见她越发僵硬的表情,谌述连忙补充道。“其他的易连溪都为你保密了。”

“你看,上面就没写你喜不喜欢吃火锅啊是吧。”

他还想像以前一样开玩笑逗她。但这一次,易连禾的神色却没有缓和。

她沉默地低垂着眼眸,整颗心都几乎要被汹涌而来的难堪和难过给淹没。

像是被扯下了一直小心翼翼披着的遮羞布,还要为被他们好心地留下一角感恩戴德。

他原来一直都还是被当作异类看待的。

他还以为......这个人,跟别的人都不一样。

更离奇的是,易连禾发现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明明早就习惯了被人用特殊的眼光看待。为什么听到他说“我已经知道了”的时候,还是会这么难过?

他把手里装着爆米花的小碗放了回去,平静地在平板上写道,“你想知道什么?”

谌述看着她瞬间消沉下去的样子,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他说,“是你愿意告诉我什么。”

谌述一直过的挺云里雾里的。

虽说为了照顾易连禾本人的意愿,他一直憋着好奇没有问。但明知道自己有事被隐瞒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在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帮上忙,但因为信息不对称而不知如何行动时,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更让人不爽。

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下来。风声停息了,忽远忽近的蝉鸣变得异常刺耳。

易连禾脑子里响起乱哄哄的声音。

有来自同学老师的。也有来自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的。那些曾经跟他有过交集的人,无一例外地,露出一模一样的目光。高高在上,怜悯地俯视着他。

“那么大点儿年纪的小鬼,也能跟我们一个班?还天才神童,高冷什么啊就会装逼,给他点教训尝尝。”

“有才艺了不起?哈哈哈他的钢琴坏了,麦克风也是坏的。看他怎么在台上待下去。”

“我们班那个姓易的?他是个神经病啊。你没看到他来来回回都是一个人吗?”

“谁会愿意跟他说话啊,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好端端的孩子得了这种病,真是不像话。一定是心智太脆弱了才经不住事儿。”

“他爸爸就是这种病,又传染给孩子,这一家人我们都要离得远一点。”

“......”

“所有你愿意告诉我的事,我都想知道。”

谌述认真地说。

是吗。

易连禾抬了抬嘴角,露出个不怎么好看的表情。

充满嘲讽的笑意。

——可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不想让自己的痛苦,变成别人的娱乐。

**

谌述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莫名地心慌起来。

好不容易才能坐在一起融洽地吃顿饭,只一转眼,她好像又要把自己缩回壳里,把他给拒于心门之外。

这不是他准备这顿饭的初衷,他也绝对不想看结果演变成这样。

“我不太想说这些。”

小女孩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机械又冷漠。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很抱歉。如果让你觉得麻烦,我可以很快搬走。”

易连禾看了眼狼藉的餐桌,心里苦笑。

怕是要变成散伙饭了。

“......你抱歉什么?”

谌述还在懊恼自己“谈心”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听到这句话,音调拔高,下意识地显露出真实的反应来。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是吗?”

语气跟他姐姐的如出一辙。真不愧一家人,动不动就“麻烦你了”blabla,听上去像根本就没把人放在心里。

尤其是易连禾也这么说的时候,格外刺耳,他听着都有种“好心都喂了狗”的感觉。

“你知道什么叫‘麻烦’吗?”

谌述沉声说道,“麻烦是勉强别人去做不情愿的事。可对我来说,从让你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照顾你的准备。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谁逼着我了?”

“我就喜欢你麻烦我行吗?可求求你赶紧来麻烦我吧!”

他气极了。说话跟绕口令似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恶狠狠地拿起装爆米花的碗,又塞回易连禾手里。

“给我拿着!看什么看,吃啊!”递过去的时候自己还留了两颗塞进嘴里,愤怒地嚼得咔嚓咔嚓响。

易连禾:“......”

没想到谌述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一时也懵了。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对不起。”

印象里,谌述一直都是不急不躁的,性情温和,也常带着笑意。

易连禾第一次见到发脾气的样子。眉头拧在一起,脸色y-in沉,气势慑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不觉得害怕,甚至不合时宜地想笑。

“你还对不起,”谌述没好气道,“不许说对不起!给我憋回去!”

“......”

易连禾:“好。”

又沉默了片刻,他忍不住又在平板上写了一句。委委屈屈地,算作给自己的辩解。

“我只是不想让你可怜我。”

谌述余怒未消。看见这一句,心又莫名地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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