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一下。”

易连禾正思索着对策。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身体一僵。搬着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起迅速移开半米。

“......您好。”

白磊看到被自己打扰的人像躲开病毒一样飞速远离,有点尴尬地问,“请问您是何殓前辈吗?我是这个组的导演。”

导演?还有这么年轻的导演吗。

易连禾印象里,剧组的导演都是那种人过中年眼神沧桑的大叔。猛地被一个导演叫“前辈”,他自己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抬头看了白磊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僵硬地点了点头。

“大佬您好!”

白磊两眼放光,伸出双手去想跟大佬握个手。发现他没有接应的打算又毫不在意地收回来,激动地自己握自己,介绍道,“我叫白磊,是听您歌长大的。这次电影您的歌给了我很多灵感,能一起合作真的很开心。”

“......”

易连禾回头看了眼谌述。

他正在跟演员沟通着什么。微微皱着眉,神情严肃认真。

收回目光,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朝着白磊伸出去。

“你好。我叫易连禾。”

指腹擦过指尖的瞬间,他干脆地收回了手,快到有些敷衍。但即使是这样,也足以让白磊的兴奋更上一层楼了。

“这是您的真名是吗!我就说哈哈哈怎么会有人真的叫这么中二的名字嘛!”

“......”

没有什么异常。

易连禾微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把白磊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哈,就开个玩笑哈。”

易连禾的心情一点点雀跃起来,紧跟着对他说出第二句话。

“是我。”

他纠正道,“不是您。”

艺术是共通的。音乐本就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白磊天赋异禀,虽然说话总有种不着调的感觉,但确实能提供很多独到的见解。

易连禾不是很排斥跟他对话。或者说,不排斥跟他谈论自己的音乐。

“《祷告者》改动后版本我也听了。”白磊说,“我师哥,谌述发给我的。我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

“我相信你编曲的水准,但我不太能理解。”

他总觉得改动之后的歌曲反而没有原来那么完整。反而变得......有点支离破碎的感觉。

易连禾听到他的描述,反而露出一个很满意似的表情。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

“关灯听。”易连禾建议道。

“哎,好。”

白磊信服地点头,把这条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还没聊几句,他看到谌述走过来,又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师哥,看!活的大佬!”

谌述:“你冷静一点,我又不瞎。”

活的大佬他是每天看,但是大佬他居然在跟你说话?

谌述在不远处瞥到,震惊得粉底都要掉下来了。过来三言两语把白磊打发走询问情况。

“跟他聊什么呢?”

“歌。”

易连禾手指在平板上轻敲,“他很厉害。”刚出校园就能独自创作出一部电影,还能被谌述信任,放权总导演。

我也很厉害的好嘛。

谌述还从没见过他跟除了自己和家人以外的人说话,更别提当着他的面夸赞谁了。

他哼了一声,又问,“跟他聊天不会觉得难受吗?”

“不会。”

易连禾低头想了想,似乎也在思索自己跟白磊接触良好的原因。

“他不讨厌。”

这算得上是突破性进展了吧。

谌述觉得这时候应该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别扭。

......好像自己对他而言,不是那么特别了。

“我马上要拍下一条了。”

谌述说,“你来看吗?”

易连禾点点头,跟了过去。

《祷告者》作为贯穿整部电影的一首曲子,在这场戏里第一次出现。

跟平时的练习一样,谌述正了正坐姿,把手指放在琴键上。

场务打板,他随即按下第一个琴键。但跟平时的练习不同的是——他弹得十分滞涩生疏。断断续续的,好像下一秒音乐就会戛然而止。

琴房虽然不小,但摆开摄影机械后还是容不下太多人。开拍后清场,只留下了几个技术人员在里面,摄影机旁隔开了一小片空地。

白磊工作时的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抿紧嘴唇,目光炯炯紧盯着取景框。余光瞥到易连禾时也没有松懈,只是微微招手示意他过去看。

易连禾犹豫片刻,侧身穿过人群,站在了镜头后。

取景框里,谌述周身萦绕着他从未见过的颓丧气质。

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白色的衬衫领口凌乱,袖子卷起,胡乱地堆在手肘。

指下不断按动琴键,却来来回回停滞于几个单调的音节。好像再也想不通接下来的乐章应该如何衔接。

易连禾的目光从取景框里移到谌述身上,明白这里拍的是牧野陷入创作瓶颈那段。

他想到接下来的情节设置,突然心里一揪。

谱不出曲子的牧野r_ou_眼可见地烦躁起来。

他如今已是名声在外的音乐天才。刚刚升学进入国内知名的音乐学院,整个系的教授都对他青眼相加。

但没人知道,他们眼中的天才已经走入了江郎才尽的困境。

这样说并不准确。

他站起来,在钢琴旁踱步。口中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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