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吴邪定了定心神,也点了一根菸,过了半晌,才苦笑道,「小花,我内心乱得很了,实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不如你说吧。」他心知,如果由自己来问,在这麼心乱如麻的景况之下,很容易就会被解雨臣所说出的内容给误导,而若让解雨臣先讲个大概,自己思考其中的关键所在,提出问题,这才容易贴近事情的真相。

解雨臣眯起了眼,就道,「小三爷,你怀疑我跟哑巴张麼?」

吴邪摇头,也知是瞒不过解雨臣这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摊开手就坦言道,「小花,我不是信不过你们,但两位都前科累累,你要我怎麼办呢?」他并非不信任解雨臣,或是张起灵,但他太了解,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为了保护他而不愿说出实话。

吴邪对此虽有感激,但更多的是对於事实的渴望。他这五年里在整顿盘口与训练身手上做了多少努力,就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不再拖累他人,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无法让同伴交付予自己,那麼,接下来也就什麼都不用谈了。

「……也罢,我又忘了,小三爷已非昔日的吴天真。」解雨臣盯著他看了一阵子,猛然就轻笑了起来,吴邪对於他的话语感到几分不自在,却没有表现出来,而解雨臣拿过桌上的一份文件,抛给了吴邪,「都在里面,我让瞎子去弄来的。」

吴邪翻阅了一阵子,发现这是份关於他的报告书,里面包含了他的财产、他的行踪,甚至是他的健康检查资料,「这……」这什麼意思?

解雨臣没让吴邪把质疑问完,就先笑著打断了他,「你是该紧张,这份报告书是瞎子从张家人手上抢来的。」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麼?」

「谁知道呢?」解雨臣耸了耸肩,「抓你去作活体实验?哑巴对我们其实也没透露多少,我只知道张家内部分成两派,张启山想抓你去试验麒麟血、张隆半想杀你……嗯,其实该算是三派才是,最后一派就是想保你的哑巴张,只是势力比较薄弱点,手下只有张海客跟张海杏两人。」

果然张海客跟张海杏也是张家人,吴邪的猜测被证实,内心不禁五味杂沉,而他还没来得及接话,张海杏高傲的冷笑就传来,「小九爷这话可就不对了,先别说我哥哥,光就姑n_ain_ai一人的战力便远比那群杂鱼高上不知几倍。」

吴邪转头,只见张海杏双手环胸,靠在走廊边,而在他身后的张海客手上捧著一盘托盘,脸上尽是苦笑,对吴邪点了点头。

而解雨臣半点没有说话不妥被当场逮住的尴尬,神色自若地一笑,「也是,人贵j-i,ng不贵多,如此也好。」他伸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续道,「总之,小三爷你现在不论是被哪派抓走都有危险,盘口你先暂时托给几个有力的手下,若有大事,解家也会出面维持。这个房子是瞎子名下的产业,还算是十分安全,瞎子、海客、海杏负责搜集情报跟处理外面的一些事情,而哑巴张跟王胖子专门保护你,没有我或是他们两个的陪同,你千万别出去。」

吴邪默默地听著,末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还能勉力调笑,「……果然是被哪派抓走都有危险,连你们也不例外啊。我这可不是被软禁了吗?」

解雨臣站起身,笑著拍了拍吴邪的肩,「你有这个自觉也好。你爸妈回长沙时我会请海客去送的,你就专心在这儿待著吧,我还得回盘口一趟,就不在这儿住了。」

解雨臣走了之后,吴邪吃过张海客端来的食物,问了胖子一声自己的房在哪里,就决意去洗个澡休息一番,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急需一个能够好好单独思考的空间。却没想到洗澡出来一看,张起灵居然躺在他房中的另一张床上。

他第一次踏进房间的时候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到房中还有另外一张床,这下一看,心下登时了然,又有几分啼笑皆非,是担心他在睡梦中被人绑票了是不?伤成这样的张起灵居然还被安排来二十四小时保护他,这人员配置铁定有问题啊。

张起灵平著躺在床上,看来似乎正在沉睡,而黑瞎子毫不客气地坐在另一张床上,对吴邪笑了一声,「呦,小三爷,医生来跟你交代下你室友的景况。」

「药要记得好好换,东西我都放在桌上,如果我有事出去了,就得麻烦你。哑巴的新伤不重,但之前旧伤一直累积下来,能调养还是要好好地调养,不可以让他作剧烈运动,以免伤口裂开,也别让他生气什麼的,总之尽量顺他的意思就是了。」他说了这麼长一大串,吴邪还有些愣愣的,只觉得全都是嘈点,又不知从何说起,「……喔,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那我走啦。如果哑巴按耐不住了偷袭你,你就大叫,我就住隔壁,会记得来救你的。」黑瞎子一把跳下床来,吴邪这才发现他居然还穿著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哼哼地就想道:滚你的吧。而本以为睡著的张起灵居然比他更快出声,虽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其间的威吓之意不言而喻,「……瞎子。」

「好啦好啦,一点玩笑都开不得。让病人生气可不是个好医生该做的事,两位晚安。」黑瞎子哈哈笑了两声,转身就出了房门,还顺手把门给带上。

吴邪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灯,合衣躺上床,过了半晌,才小声地道,「小哥,晚安。」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但是朝他的方向转了个身,呼吸沉沉,据吴邪的了解,这就是张起灵的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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