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辰知道这人是在套他的话,也并不在意,合作嘛,总归要拿出足够实力和诚意才能又合作的资本不是么?

楚墨渊这几日里,光是对沐曦辰的印象,就有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发现这人,无论是学识,眼界,谈吐,可以说是丝毫不逊于宫里那几位大家,哪怕夸赞一句博古通今也毫不夸张。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相当准确的消息来源,基本上无论多大多小的消息,他都能牢牢掌握并适当化为己用,更别提对当下朝局和各大势力之间形势的准确判断和j-i,ng准剖析,若说是当个谋士,那都是贬低了他。

也许只能用鬼才来形容了吧……

可偏生就是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却缩居在这么个……低俗**的地方,承受着世人的嘲讽和鄙夷,光是这么一想,旁人会用如何不屑又轻贱的语气来形容这人,就让他的心脏产生一股近乎烧灼般的疼痛。

“你为什么……不离开?”终于,忍了半响,楚墨渊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纵然知道这有可能会戳中青年的伤心事。

沐曦辰缓慢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神展开?

刚刚明明在分析二皇子现有的优势和劣势,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他身上了?

然而当他对上男人那双执拗的,却暗含心疼的眸子,微微怔愣了一瞬,有些不自在地朝后靠了靠,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似乎是在考虑措辞。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一人死死盯着另一人,执着于那个答案,另一个却在考虑是否说真话,以及若是说真话,又要坦白到什么程度。

过了好一会,沐曦辰才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在这儿的,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呢?总归有那么一二不愿提及的过去,殿下何必纠结。”

“可是你明明……”随时可以离开的啊!

楚墨渊动了动嘴唇,死死将最后那几个字咽了下去,就凭这几天的相处和认知,就足以让他相信青年的能力,恐怕这什么雪旖楼,也不过是他的势力之一,但纵使是需要接收消息,换个别的地方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不利的位置上呢?

明明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离开,而且无论投入哪方势力,都必将被奉为座上宾,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又为什么要跟他们这两个明显各方面都不占优势的皇子寻求合作呢……

眼看楚墨渊又要钻进一个死角,沐曦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从冰冷的皇宫摸爬滚打走出来的皇子吗?怎的如此幼稚?

没办法,他只能加了句解释,“于我而言,可能外面的世界更加污浊不堪,倒不如留在我这一方天地,自在又纯粹,有何不好?况且……”

沐曦辰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寒光,手指沿着茶杯边缘来回摩挲几下,叹声道,“我早已无处可去……”素来淡然的眸子都染上了缕缕哀伤,凌厉强势的气息顿消,就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惶恐又无助。

“你可以……”楚墨渊抿了抿唇,刚想开口,却被沐曦辰打断了接下去的话,“时辰不早了,我这里,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殿下还是早些离开才是。”

楚墨渊握紧了身侧的拳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甩袖就离开了。

沐曦辰重新给自己的杯子倒满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杯中升腾起的水汽模糊了他视线,刚刚他是想说什么?

唔,不过自己的布置还没完成,若是仪涞纳矸莞去皇子府,多少会被限制住手脚,得不偿失啊。

所以暂时,还是在这里呆着好了,而且下月初三,可就是他那个好弟弟的大喜日子啊……

楚墨渊像只游魂般地飘回自己的府邸,刚踏进大厅就看到了坐在位子上喝茶的自家兄长,脚步瞬间僵住了。

“这么晚回来,去哪了?”楚暮温润的声音响起,他轻轻放下茶杯,平和的视线扫向自家弟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楚暮跟楚墨渊长得有八分相似,毕竟同出一母,只是他年长三岁,通人情世故也更早,为了从那乱局中护住自己和弟弟,练就了一身温润柔和的气质,脸上时常带着笑意,让人见之则生三分亲近之意。

但与之相对的,却是他隐藏在温润表皮下,那霸道又不容置疑的性子,也许是对弟弟不放心兼之作为一个兄长的责任心作祟,让他对楚墨渊管束地相当严厉。

“没哪里,外面有些事。”楚墨渊乖乖地站在兄长面前,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却耷拉个脑袋,准备挨训。

“我听传闻,四弟近日流连青楼,甚至日日都去,不知是被哪个青楼妓子迷住了?若是玩玩也就罢了,但是我希望你,还能记得自己的身份,以及我们现在的处境!而且你该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的一言一行,一旦被那些人抓住痛脚,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楚暮皱了皱眉,还是将酝酿已久的说词搬出来,免得这小子真的被人迷惑了。

而且……想起自己府里那个不成器的,也天天吵嚷着要去见什么阮娘,明明知道阮娘为了生他已经去了,现在还搞这么一出,怎么罚都没用,一个两个,竟是都昏了头不成!

“他不是!”楚墨渊听到那两个字,心里猛地一跳,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怒气,蓬勃的怒火从胸膛里鼓胀而出,却不得其法。

前几天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所以并没有将徐江消息的来源说与兄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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