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般地一遍一遍读着上面的字,一字一顿,手紧紧地捏着身下的桌角,指甲甚至已经钳进了木头里,崩裂出丝丝血迹。

然而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双眼瞪大,任由那可怖的血丝爬上眼球,任由自己的牙齿不断咬紧,直至牙龈都开始流血。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个发狂的猛兽一般粗喘着,嘴里发出近乎绝望的呜咽嘶吼声。

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找到这个人?

如果……如果时间能回溯,他一定会将那个小小的孩童抱入怀中,轻柔地给他讲故事,让他不用为了讨那什么父亲的欢心而连夜背诵《兵律》《讼法》;他会给他世上最美味的吃食,让他不至于为了那些冷硬的馊饭,去讨好那一个个卑贱的下人;他会给予他世界上所有的温暖,让他不至于被那冰湖伤了身子,甚至失去生育能力!

没有生育能力的哥儿,将会忍受怎样的鄙夷和轻贱,他再了解不过了,他们怎么能!

又怎么敢!

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所以他只能像个困兽一般,在这里折磨自己,甚至连冲出去,给那人一个拥抱都不敢,生怕碰碎了他,或者触到他的伤心事。

就在楚墨渊几乎魔障之前,楚暮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推门走了进来,“你又去找他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怎么了?”

看到自家弟弟现在近乎疯魔的样子,楚暮心中一紧,连忙走到他身边,关切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楚墨渊赤红着一双眼睛,猛地砸了一下桌子,瞬间将红木的长桌砸出一个洞,吓得楚暮连忙扯住他的手,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伤着自己。

当他看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近乎变形的纸,他心里猛地一跳,强行将楚墨渊的指节掰开,将那纸团拿出来,可是由于被长时间紧握,手上的手汗将上面的几个字侵染成一团墨黑,好在不影响阅读。

直到看完了上面的所有内容,楚暮终于是了解了他弟弟如此愤怒的原因,这确实……太惨了些,甚至比起他们兄弟还要惨,起码他们还有彼此。

而叶清轩,却只有一群豺狼虎豹般的家人。

楚暮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难怪当时他让我把叶府和承安王府留给他,原来竟是这样……”

“你说什么?”楚墨渊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手骨,“他不许你动叶府和承安王府?留给他?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什么?难道还放不下那个贱人?!还是说,他还对那个萧君睿有什么幻想不成!”

这下,楚暮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将弟弟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再度确认了他眼底的疯狂和恋慕,冷言道,“无论是不是,都和你没有关系,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呵……没有关系……”楚墨渊收回手,捂上自己的眼睛,身子都微微有些佝偻下来,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我要娶他,兄长,我、要、娶、他!”

他抬起头,狼一般犀利的眼神,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和狠厉,似乎他的人生,只有这么一个,不得不达成的目标。

“我说过……”楚暮沉下脸,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兄长,我从小就很崇拜你,什么都听你的,我也知道你在那诺大的皇宫里,将我带到这么大,很不容易,所以我从来没有违逆过你什么,”

楚墨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是回忆起了他们俩小时候,手牵着手,磕磕绊绊地走过那大风大雨的样子。

想起那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孩子,一脸冷淡地拽着他,甚至在挨打的时候也将他死死搂在怀里,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背给他撑起一片天的样子。

“只是我已经长大了,兄长,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追求保护的东西,您永远是我最尊敬最爱护的家人,而他,却是我的命,如果没有他,我想,我可能活不下去,”

楚墨渊凑近楚暮,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坚决,“从前我以为,日子不过就是这样,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然后娶上那么一两个尚且看得过去的贤良女子或哥儿度过一生,可是不行,不行啊兄长,”

他苦笑着摇头,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掌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只是因为想起了那人,便会完全不受控制地狂跳,“自见到他之后,我才明白,何为心疼,何为在意,何为……爱,从此我的心里,眼中,再也放不下别的任何人,这颗心也再不会为其他人跳动,如果是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只要能触碰到他,只要他在我的视线内,就很满足,别的什么也不愿去想。”

“所以兄长,不是他,我会死的,请你,别阻止我。”楚墨渊定定地看着楚暮,用从未有过的坚决姿态,表达着自己的诉求,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自己敬爱的兄长。

楚暮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过了良久,才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上了他的头顶。

不知不觉,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包子,也长大成人了,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他这个做兄长的,似乎也不该再过多地干涉些什么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也要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曦辰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心里有数,另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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