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盯着他:“我们两一起,尽快把他们处理了。”

“!”

男人眼瞳放大,惊得身子一抖,从凳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苏景言默不作声,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打量着面前的人,看他这次能不能有什么新花样。

“苏先生……”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唤道,漆黑的双眸染上几分难以阻挡的喜色,可转眼间,这些情绪全部褪去,被闪着冷辉的坚定取而代之:“如果先生信我,请先暂避它处,两日过后,在下一定完好无整地将此处还予先生。”

“我不是为了你。”苏景言轻描淡写道。

“在下知道。”另一人接的顺口,似乎毫不意外,他认真地看向苏景言,郑重道,“但这事由我而起,这条命也是先生所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绝不会让您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在下恳求先生,请尽快离开此地。”男人唰拉一声第二次跪了下去,挺直腰背,双目灼灼,“顶多再有一刻,他们就会追来,时间紧迫,请先生信我一次,即刻离开这里!”

苏景言默不作声,男人的种种举动和话语,不禁令他疑窦从生。从进门开始,这人就对让自己离开竹居莫名的执着。剑医苏景言不是文弱的白面书生,甚至,江湖之上有那么一拨人,比起医术,对他剑者的身份更为认同,这从他名号两字顺序就可以看出。眼下,与那些狠绝的杀手正面交锋,就算缺乏应对经验,苏景言自认短时间对方也奈他无何。

可显然,另一人却认为他多待一秒,都会有性命之忧。

不是对方杀手真的逆了天,就是这其中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不行。”苏景言沉吟半晌,突然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再次说服失败的人难掩眼中的瞬间的黯然与失望,他深深地望过来,无声的关切与惶然几乎凝成实体,沉默着再一次恳求着他改变主意。

“我虽不愿招惹事端,但也断没有别人挑上门来,还一味忍气吞声的道理。”苏景言摩挲着手中茶杯,不容置疑道。

“……”时间已经不多,可他竟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办法来让青年离开这里一步。男人低头咬牙,因憎恶自己的口拙,而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苏景言啜了一口茶水,目光转到窗外。

气氛凝重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被无限地拉长,漫长的磨人。

静寂的夜色中,随着晚风传来细微的响声。苏景言挑了挑眉,而另一人像如临大敌的野兽,敏捷地起身跃到门外。

几息过后,男人脚步沉重地返回。

苏景言朝他看去,只见对方鼻尖浸出汗水,唇色发白。

迎着他的目光,男人走到他的面前,静默了一会,忽然平声开口:

“纵横堡的杀手,常年服食特定的药物,长此以往,堡里可借血鹰寻其踪迹,广达千里,至死方休。”他敛着眼睫,语气极为平淡,像是在叙述与己身毫无关系的事,“这一个月来,他们搜遍了附近方圆百里,也未发现我的尸首,这才疑我未死,动用血鹰。”

苏景言被动接受这些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却可猜出几分的前因后果,微微皱起眉来。

“苏先生。”察觉出他的不耐,男人哑着嗓子低唤道。

随即,他再一次恭敬地、却头一次缓缓地朝苏景言跪了下去,:“您从不问我的身份,是因为在您眼里,我和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然而您能这样看我,我已经十分的感激了。”

“您是个好人,没必要因为我这种人,而牵扯到麻烦里来。”

他顿了顿,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随即抬眼直视苏景言,极为认真道:“这里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是我让这里沾了血,我向您陪个不是。”

苏景言端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一直以为这人沉默寡言,便该是情感迟钝,谁又能料到,这五大三粗、刀口上舔血的男人,竟细腻敏感到将他自以为隐藏很好的东西了然于心的地步?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十分有限的交流、与不足一月的背景之下!

仰着头看向他的人,眼神中又是那种虔诚到让人心惊的东西,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连友好都谈不上的大夫,而是一件渴求了太久太久,代表了太多太多东西、美好到不似真实的希望。

察觉到心湖泛起阵阵波澜,有某一处正在悄悄融化,苏景言暗骂了一声自己,努力调用理智暂时压制住这股蠢蠢欲动的情绪波涛。

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必须先弄明白。

“——你滞留此地,是因为……要保护我?”

苏景言思忖下来,愕然发现,这竟是最符合逻辑的推断!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这章卡死我orz

其实苏先生,忠犬真的很好!你快收了他!别嫌弃他了!

你难道没有看到看似无事的外表下忠犬的心都碎成玻璃渣了么qaq

第11章 隐于山林中,忠犬送到家(11)

(11)

之前想不明白的细节全部连接在了一起。这人在山里中兜圈,却不肯向地势更加复杂、更易隐蔽的其它地方逃命,不是他笨到无可救药,而是因为,他把自身当成靶子,来换取苏景言住处的隐秘和性命的安全。

如果他逃了,找不到目标的追兵便会再次动用血鹰,此时,不管能否准确追踪到男人的藏身之处,作为目标曾经长时间逗留之处,竹居都不可能逃过纵横堡搜寻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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