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曾在世间昙花一现……’

温婉的六弦琴宛若流水般划过他记忆中向来不肯敞开的角落。懊悔与悲痛宛如*噬骨的毒,紧紧攀附在身体的每个角落。只有在那尘封的高墙后,碧眼女孩儿单薄的影子才从未曾散去,正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朝他永远单纯灿烂地微笑着。

传说里,少女与骑士在短暂的相逢后终究离别。胸怀抱负的持剑者踏入夕阳,哪怕爱情之花也无法挽留满腔为王者捐躯的赤诚。

而在他的故事中,却是女孩儿怀抱美丽的憧憬长眠水底。从此少年将最珍贵的一部分埋葬于荒野,埋葬于阿尔卑斯山终年不化的冰层下。他没能救她,也没能救了自己,最后就连死在她身旁也已成奢望。

银光一闪,记忆的水面泛起圈圈波纹,阿德莱德的笑容终于模糊了。

“别发呆,威斯特。”

显然对吟游诗人的故事不感兴趣。亚瑟用冰冷的酒杯碰了碰临时男仆的手背,语气倒是比对梅林要客气许多:“把酒倒上。”

“哦……哦。”

猛然从虚幻的歌境中回神。威斯特依言低头给国王添酒,也同时在那甜美的葡萄芬芳中,将眼角的微红尽数掩去。

“说实话,我觉得还是刚才的杂耍更有意思。”

一口气饮尽了杯中之物,却依然感觉不怎么过瘾。亚瑟砸砸嘴,有点兴致缺缺地看着中央吟游诗人已经歌至尾声,懒懒靠着椅背撑起下巴。

“诗歌,哼,都只是些骗骗小女孩的玩意儿。”

“若您遇到能和您引起共鸣的东西,大概就不会在这样想了,陛下。”

再度俯身,给酒杯里添酒。被亚瑟无意识归到“小女孩”行列的威斯特无奈摇摇头,心中的郁结却也因此稍稍散去许些。

“是吗。”只漫不经心回答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在吟游诗人结束吟诵的婉转尾音中,卡梅洛特国王的注意力却只被刚上桌的香草烤鸡吸引了过去。

“什么风花雪月,惊世之爱,都比不上一只香喷喷、烤得恰到好处的烤鸡实在……你说是吧,小威?”

“是是,您最好悠着点。”被亚瑟弄得哭笑不得,威斯特伸手替迫不及待的国王揭开托盘盖子,湛蓝如海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梅林告诉我,你的腰带可已经没地方打孔了。”

“什么?!梅林那小子——!!”

站在觥筹交错的大厅中央,诗人再度收起自己的歌喉,向已然无人倾听的观众们谢幕。由于正好赶在布第二道菜的当口,骑士和大臣们的注意力都与国王一样集中在面前的盘子里。因此,当诗人微笑着鞠躬,缓缓从袖子里抽出了把做工精巧的□□时,除了一直对诗歌有兴趣的盖乌斯外,根本无人发觉。

一下子站起身,甚至差点撞到来为自己倒酒的仆人。当医师看清楚袖箭前方的落点,他顿时惊慌失措地朝主位上似乎还懵懂无知的小房客大吼:

“小心!!威斯特——!!!”

到底是长年浸润于危险之中的神经,就算事发突然,威斯特和亚瑟也反应得极为迅速。早在盖乌斯开口之前就感觉到空气的流动有些不对,棕发少年几乎本能扬起手里的托盘,恰好赶在箭矢刺入眉心之前将那淬了毒的凶器用力打飞。而当他终于意识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要再回头替亚瑟挡下一击时,这位年轻的国王也早已放下那只举到了眼前,还可笑地插了支短箭的烤鸡,正对上威斯特饱含惊讶的眼。

“该死的那是什么表情?”

边拔剑边和骑士们一起翻过长桌,朝隐藏在流浪艺人之间的刺客们冲去。与少年擦肩而过之前,亚瑟还不满地这么抱怨道:

“你难道真以为我是个只会吃的草包吗?!”

“……我只以为您不会想在这种时候讨论我对您的看法。”

叹口气,皱眉盯着面前一片混乱的场面,威斯特无奈摇摇头。他怎会看不出,先前那两箭不但奔着亚瑟而来,显然也想一并将他置于死地……只不过,任谁都不会想到,今晚服侍在国王身边并不是梅林那个在肉搏一道上一窍不通的男仆。否则,就算身怀世间最强大的魔法,能及时躲过这致命一击的可能性对他而言也微乎其微。

——麻烦。

四下里环顾一圈。好好的宴会到这里当然是开不成了,这群刺客的头目在失手之后立刻翻窗逃了出去,剩下的只是一群小喽啰在拖延骑士追击的时间。自然不会只站在这里放任罪魁祸首逃走,威斯特‘啧’了声,在又一个刺客越过亚瑟王朝自己扑来时,顺手抄起桌上的餐刀,毫不犹豫错身,转瞬就在对手喉间留下一道鲜艳而刺目的血痕。

和他同时动作,却只是用手肘击昏了敌人。亚瑟回头,看到少年衣襟和脸颊上沾染的斑斑血迹,眉头微不可觉皱了皱。

“要追吗,陛下?”

用力从撞破的窗口掷出餐刀,却被逃走的刺客头目在拐角险险避过。虽然觉得他们谋划刺杀国王绝不可能只仓促一击后就结束,威斯特还是这么开口问道。

“追。”

瞥他一眼,亚瑟随手挽出个剑花,立刻高声召集所有能脱出缠斗的骑士和他一起前去追击。

挑起眉,自然不会放他自己去面对城堡外的危险——不然梅林回来不掐死他才怪。威斯特跟盖乌斯打了个招呼,不顾老医师不赞同的眼神,也匆匆忙忙跟着跑了出去。

而现在,他或许根本想像不到,在城墙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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