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准确信息的穆深心里有了底,直接问无极御道:“我们、见过?”

无极御微微一笑:“那日在画舫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穆深点了点头,作恍然状:“这样啊。”

无极御眸光闪闪,语带暧昧问道:“当时你为何要回头朝我一笑?”

穆深:“……”

这还真像归海王八的作风,遇见颜色稍微好点的就放电勾引,勾到手才玩一玩,勾不到手立刻就忘到了脑后。

在情路上,归海渣男一向是奉行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的原则。

无极御见他不说话,只好微微叹道:“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如今能与穆弟重逢,我是真的欣喜万分。”

穆深满脸涩然,拱手赔罪道:“之前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二哥多多包涵。”归海渣渣这个不省心的,到底给他留了多少黑锅啊!

无极御目光望到他那红了半边的耳朵,心里只觉得可爱。

与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眼前这个真实的美人,倒是看着要更可口些。

待他将人哄到塌上,定要好生品尝品尝。

马车外头,王伯仁咋呼叫嚷道:“二弟三弟,怎的还不出来?”

“穆弟,你先请。”无极御侧身让到一边。他打着好主意,就等穆深经过身侧便伸脚拌去,到时美人入怀,四目相对,气氛一到,再说些温存荤话,不怕鱼儿不上钩。这招‘英雄救美’,由他这样的清贵公子来实行,成功率极高,屡试不爽。

穆深看他执意让自己先下,就没再礼让,起身弯腰往前行了几步。

可还没等他摸到马车门框,脚脖子就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然后身体失衡,眼看就要摔倒。

幸亏穆深反应及时,右手胡乱往后一抓,还真被他扯住了窗帘,险险地稳住了身体。

无极御正要伸出去的手在半路僵了一下,趁着对方没注意到,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穆弟,可有哪里磕着了?”他收放自如,立刻变回那副谦谦君子模样。

“无碍。”穆深松了口气,放开被扯皱的布帘,快步跳下了马车。

无极御则在他后头慢腾腾走了下来。

“快别墨迹了。”老头猴急地上前,拽住他俩就往府里拉。

*

无极府上装潢豪华,青松拂檐,玉栏绕砌。就连回廊上的柱子都裹着彩色帛锦,交缀以刺绣飘带。

湖心亭周,纱幔低垂,气氛朦胧至极。几个穿红着绿的婢女在亭中嬉笑追逐,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回荡在夜空下,让听者心生向往。

“二哥这日子过得,比神仙也没差多少了。”穆深忍不住感叹道。

无极御笑道:“你若是喜欢,尽可在府上住下。”

穆深摇摇头,“还是不了,一天两天是做客,一月两月惹人烦。”

王伯仁在旁边乐呵呵地打趣道:“我看不会,二弟对你很是喜欢呢,若你们二人中有一位是女子,说不定还会成就一段佳话呢。”

“二哥对大哥你不也挺喜欢。”穆深说着就转眼去看无极御,没想到对方也正在瞧自己。他顺势笑笑,评价道:“二哥这种中央空调,对谁都好。”

无极御轻轻一笑,问他:“中央空调是何物?”

穆深回答:“是指暖男。”

王伯仁凑上前问道:“三弟,暖南又是何物?”

穆深:“就是说一个人很容易让人感到温暖。”

王伯仁恍然大悟。

无极御却眸色更深,嘴角牵着浅浅的笑纹。

*

到了府宅内。

无极御先是替浑身泥污的三弟安排了房间沐浴换衣,然后才引着王伯仁去水榭楼阁内吃酒听歌赏舞。两边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哪哪都不耽误。

等到穆深浑身上下都收拾干净了,便有仆从引他去宴席。

红地衣铺成的舞筵上,四座鎏金狮子香炉镇着四角,明贵的香气自狮口缓缓喷出,被暖风吹搅开来。

歌声乐声响起,舞女们彩衣翻飞,翩翩起舞,腰间环佩铃铛虽舞步互相碰撞,清脆作响。

穆深踏着香风入座,目光晶亮,盯着那些身姿婀娜的少女们就没舍得眨下眼睛——这可是原汁原味的古典舞!

殊不知,他在看舞,有人却在赏他。

无极御捏着酒樽,注视着坐在身侧的三弟,只觉周遭一切都在远去、虚化,唯有眼前的美人才是真的存在。

画舫惊鸿一瞥,他念念不忘到现在。

犹记得那人回头笑问自己:“你这人,一直盯着我看作甚?”

无极御那时尚还要脸,在对方戏谑的目光中,仓惶转身离开。等他好不容易练就了混不吝的性格,挂着城墙厚的脸皮再去那画舫时,却已遍寻不得那人。最终成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遗憾。

.

一舞赏完,回过神来的穆深就算五感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身旁那两股炙热视线,他忍不住侧脸看去——

记忆中的场景几乎与此刻重叠,同样喧嚣的夜晚,灯火通明,彩衣绚烂,气质fēng_liú的青年公子回头张扬一笑,眉眼舒展开来的那刻,便是永恒的美景。

这一回,定不能再放他走。

无极御不自觉挺直了背脊,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樽,静等对方开口发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归海穆深也算是二哥心中的白月光吧?那种喜欢一个人,就拼命成为他这样的人,甚至比他还过犹不及……天呐!打住!

不过转念一想,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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