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靖王府那日之后,长苏和景琰又恢复成了初来金陵的相处模式,心底在乎着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这一日天晴无雪,休沐的蒙大统领来到苏宅,看到长苏依旧平静的看书他忍不住问:“小殊,你还坐得住,陛下今日已经恢复了越贵妃的位分。穆青知道后可是气得把他那个楠木椅子给咬出了印子。”

谁知听到这,长苏还未来得及回答,倒是飞流先回答说:“很好咬的。”

蒙挚一脸不懂问:“什么很好咬。”

长苏笑了笑说:“飞流说得没错啊,楠木本来就软很好咬的。”

蒙挚听到后哭笑不得的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小殊,这年终尾祭就要到了,每年年终祭礼时,太子都要跪扶父母的衣裙为孝。所以礼部上书说,这祭礼总该有越贵妃的位置啊,陛下也不知这怎么想的,就让越贵妃复位了。”

长苏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个陛下不是向来都如此的吗?他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礼部,既然到了这一步,也该动动礼部的陈元直,陈大人了。”

蒙挚震惊问:“你要动礼部,此事太子可是占了上风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长苏得意的说。

最后由长苏点透誉王,果然朝堂之上就有大臣出面弹劾礼部,一场朝堂论礼在所难免。

当霓凰看着穆青拿着一枚玉蝉,去往京郊寺庙请出周玄清大师的时候,她也立即回到屋内拿起两封字迹完全不一样的信件对比起来,对比后还是不敢相信的说:“字迹怎么会不一样,怎么会这样。”

寒冬金陵城郊外凉亭,长苏从周玄清手中再一次接过那枚玉蝉。送别了回寺的周玄清,长苏看着从远处走来的霓凰,黎纲忍不住说:“宗主,霓凰郡主来了,这一次可不好说服。”

长苏看着霓凰走来的身影说:“既然梅长苏劝不住她,就让林殊来劝吧。”

霓凰看着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人,心中一阵翻滚,为什么会一点也不一样,为什么字迹变了人也会变的面目全非。可是不管他怎么变,他永远都是她霓凰的林殊哥哥。

霓凰看着长苏问:“三年前曾有一位男子出现在青冥关,助我打赢了那一场艰难的水战,后来我一直在找他,找到了江左地界他却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不知先生可知道此人。”

长苏看着有备而来的霓凰,他回答:“郡主为何这么问,这江湖之大,江左十四州也不小,苏某怎么会知道郡主说的是谁呢?”

“哦,看来先生还没有我知道的多,既然先生不知道,霓凰就告诉你。虽然那个人易了容貌变了声音,可我还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忘。”霓凰一直看着长苏的眼睛说,可是长苏却一直在逃避。她怎么会忘记那个人,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那个人。

霓凰见长苏继续沉默又开口说:“不知道先生可听说过赤焰少帅林殊,那位雪夜薄甲逐敌千里的林殊。他是霓凰的骄傲,也是所有信任他的人的骄傲。我还记得他麾下有一位擅长水战的将士叫聂铎,不知道和之前先生派人去云南的是否是同一人。”

长苏继续假装的说:“林殊是谁?苏某不认识,聂铎又是谁?苏某也不认识?苏某初来帝都金陵,好多人都不认识,在没来京城之前,金陵的一切对于苏某来说都是陌生人。”他说陌生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渐渐颤抖。

怎么能是陌生人,那些鲜活存在的人,那些深深过往的记忆。一幕又一幕的每日每夜的在他脑海里翻滚,他记得他初次回京时遇见的人,太奶奶老了很多,皱纹加深了,蒙大哥的双鬓也渐渐白发生。还有景琰,他变得不爱笑,整日都是冷着脸,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络绎不绝的叫卖声让他觉得亲切,熟悉到乃至一花一叶都是那么亲切,熟悉到连呼吸都微微疼痛。

长苏红着眼看着霓凰,感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要决堤。霓凰看着长苏的模样她用力的扯开长苏的衣裳,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喊着:“我记得这里有颗痣,我记得这里明明有颗痣。林殊哥哥,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不讲道,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林殊哥哥,是那个要我把护在手心里的林殊哥哥。是我的港湾,是让我放松让我肆意任性的林殊哥哥。”

长苏终于动容了,他回抱着霓凰低沉的说:“霓凰……我回来了……迟了十二年我终于回来了。”

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霓凰放声痛哭说:“林殊哥哥,林殊哥哥…不管你变得如何的面目全非,你都是我的林殊哥哥。”霓凰从林殊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如今和过去完全不同的模样,她的眼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十二年的分离,整整十二年的分离一个轮回啊,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二年。

长苏看着霓凰哭肿的双眼,他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说:“不哭了霓凰,你要答应我件事情,不能告诉景琰我是谁,答应我知道吗?”

“为什么?”霓凰不解。

“我现在所谋之事不能牵着到往日的任何痕迹,所以霓凰为我保密好吗?”长苏郑重的说着。

霓凰看着长苏严肃的表情,她点头同意说:“好,但是聂铎的事情,林殊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霓凰还是忘不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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