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打打闹闹,其实也挺好玩。要不是今天夜阑添乱,我倒觉得热热闹闹地挺好。

杨轻舟不作声,却也不动,我便又补充道:“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朋友,只能麻烦你了。这些药材救急用,改日必然加倍补上。”

杨轻舟闻言却神色微变:“君公子……当晚生作朋友?”

我点点头:“杨兄温顺谦和,我很喜欢你。”

杨轻舟立时四处乱瞟,看看房门又看看夜谭,慌忙退后一步:“君公子,咳,此话不可乱说。”

我失落道:“杨兄不想与我做朋友?”

“不是这个意思……晚生能与君公子做朋友实在三生有幸。”他温和一笑,垂首道,“既然如此,便不必分生了,叫我轻舟便是。”

我点点头:“轻舟。那也别喊我君公子了,就叫璇衡罢。”原来交朋友还要互相确认一番才算,我还以为单方面认为也差不多。看来以后需得一个个确认了。

“这几味药材寒舍确实有,不是什么大事,权当是我一份心意了。”他叠好药方递给小厮,吩咐他急用,麻利些去库房包好取来。

我们便站在四面通风的院子里候着。

如今天气已经很冷了,更深露重,枝影萧瑟,我被夜风吹得抖成筛子,忍不住往夜谭怀里靠去。出来得太急,都未着外套,夜谭想把里衣脱了与我,不得不拼命阻拦住他。

杨轻舟见状轻手轻脚从房内取了两件披风出来递于我们,歉然道:“本不该让贵客在园中等着,不过这几天客房都住满了,实在没有空闲的地方,见笑了。”

“哎不要紧,本来就赶时间。”正赶上小厮一路小跑过来将药塞到我手里,我急着回去也顾不上多礼,边走边道,“我先回去啦,这两天就叫人补上还给你。”

杨轻舟摆手道:“不必急于一时,明天便是冬至,扬湖上下都忙得很,怕招待不周。你下次有空再来,还可多坐会儿。”

“咦,要冬至了?”我晓得这是个大节,必然有许多活动,不禁眼睛一亮。

杨轻舟:“正是。扬溪极重视冬至,湖畔的庙会远近闻名。我府上这些客人,也是专程留下来赏灯的。璇衡既然赶上,不去看看,未免遗憾。”

我连连应了,告辞别过。

回了筠园将药材尽数交给陆先生熬制,待他们关了门,我裹紧披风靠着夜谭哈欠不断,夜谭顺手揽住我防止我滑下肩头,轻声道:“属下候着便是,您回房歇息吧。”

也是,天亮后还要去玩,得攒好j-i,ng力。念及此处,我便问:“阿谭,冬至该怎么过?要准备些什么?”

夜谭歉然低头道:“属下不知。”

“阿谭从来不过节吗?”我问。

夜谭低声道:“是的。”

想想他自幼在夜行试炼场长大,跟了两任主人后更是沉迷背锅没能休息过,真是可怜。我拽着披风拍拍他的背,认真道:“那多寂寞,以后我都给你补上。”

夜谭望了我一眼,薄唇抿成一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我回头一望,夜宵他们屋子灯还亮着,想想这几人也就夜宵耽于享乐,说不定清楚,便说:“那我去问问夜宵。”

溜进他们房内,门没锁。夜阑额间绷带上渗出几缕赤红,端正坐在床侧,睁眼愣神发着呆。夜宵枕着他双膝侧卧在床沿边上,早已经睡熟了。

夜阑看见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惊醒他。

嗨呀,自己把别人搞残,还睡得如此安稳,不揍他算是仁慈了。

我过去将夜宵拎起来一阵猛摇:“醒醒人渣!”

“唉哟得了得了老板别摇了别摇了!”夜宵睡眼惺忪地挣脱魔爪,打着哈欠问,“干嘛啊大半夜的。”

“夜阑还带着伤呢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残障人士,弱智何苦为难弱智。”我自从知道夜阑脑子不灵光对他可谓呵护备至,每次发现夜宵欺负他都很想揍人。

“是是是好好好,没别的事情我先睡了。”夜宵敷衍地哼了几句,又躲在夜阑身后卡住我视角躺回去了。

我想起正事:“哦对了。明天就是冬至,你知不知道冬至要作甚?需不需要先准备些什么?”

夜宵:“冬至是啥。”

我:“……”

唉,废物,要你何用。

我只好无功而返:“不知道就算了。听说明天晚上会有庙会,届时一起去逛逛。”夜宵闻言在床上蹦了起来:“哇塞!庙会!我还没去玩过!”然后又瘫回去嚷道“艾玛不行了太困了睡醒再说……”一句话没说完又睡过去了。

我又看看夜阑,问道:“还疼吗?”

夜阑摇了摇头。

我又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要出门。”

夜阑仍端着坐着,认真望着我,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我只得又重复了一便:“夜阑,躺下,睡觉。”

夜阑岿然不动。

我抬手在夜宵头上一抽:“你管管。”

夜宵惨呼了一声,抱着脑袋在夜阑腰上一揽把他扯下去按倒,含糊道:“睡啦。”夜阑这才闭上了眼。

我这才放心出了门,真是心力交瘁,宛如幼儿园保姆。

一出门看到夜谭仍沐浴着月色安静地等着我,眉眼笼在清辉里更显柔和温顺。不知为何一时竟然有些想哭,不由吸了吸鼻子。

感觉全世界都在给我添堵添乱,腊j-i夜宵尤为最甚。

只有我家阿谭始终乖巧听话,能捡到他真是幸运。

夜谭诧异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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