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在夜行正是第五个年头了,照规矩,年底有一场大试。

没人知道内容是什么,但是据癸卯从隔壁院子探听来的消息,这种大试,上一期六十人中只活下来八人。

癸卯摸着下巴打量着周围亦敌亦友的同僚,觉得凭自己不一定有幸跻身前列,这种不上不上下的日子或许是要到头了。

没有畏惧可言,也说不上是遗憾,只是想起自己还没跟庚辰说过话。

癸卯素来直爽,脑子里刚过这个念头,脚下已经往那边去了。

在别人房门口眺望了片刻,可惜庚辰不在里面。倒是那个常笑的乙未拍了拍他肩膀,问道:“你是下一期的癸卯?在这里作甚?”

癸卯疑惑了:“你认识我?”

乙未笑道:“你常常在高楼上盯着我看,我自然要探听一下你的底细了,免得死得不明不白。”

癸卯啧了一声:“谁盯着你看了!”

“我这么好看,你看我是应该的,害羞什么。”乙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璀璨一笑,又道,“你来此作何。”

癸卯歪歪头道:“我不日就将大试了,不晓得能不能活过去,想找前辈们讨教一下经验。”

“哦,大试。”乙未摸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胸有成竹地笑说,“放心,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能很轻松就通过。”

癸卯并不信他:“哎,你怎么知道。”

乙未仍是那张毫无诚意的笑容,笃定道:“因为我不仅长得好看,还很聪明。”

癸卯在心中暗叹:此人言谈原来如此厚颜无耻,概不得每次他同庚辰说话,庚辰很少理他。可他如此欠揍,庚辰却从来不揍他,可见庚辰的脾气真是顶顶地好。

这番连捧带踩,心中对庚辰的好感又上升不少。

乙未叹了一口气:“唉,你在心中嘲笑我。”

癸卯被他戳破,忙辩解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我明明比你们聪明太多,却要被你们这些蠢人嘲笑,世道真是不公。”乙未自怜自哀地怨了几句,又忽道,“我还可以告诉你,庚辰日后会成为夜刹,我会成为夜君。等评定下来,你要记得在心中为我平反,我真是个聪明人,不说笑的。”

癸卯一愣,半晌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惊讶道:“庚辰原来想冠夜刹血魔的称号……”

乙未摇摇头道:“不,他想冠夜君御帝。只可惜,他不肯听我的话,是拿不到这个称号了。”

癸卯茫然道:“我听不懂。可你真要这么自信,没办法帮他达成所愿吗?”

乙未苦笑道:“聪明又如何,多得是我办不到的事。就像庚辰再强悍又如何,多的是他办不到的事。”

癸卯懵懂迷糊地回了自己房中,好久也没想明白乙未的话。

乙未和庚辰怎么会有办不到的事?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难办?

反观自己,他想吃烤j-i,讨彩头讨到了,好吃。想吃炸串,讨彩头讨到了,好吃。想吃超级无敌海景佛跳墙……讨到了普通佛跳墙,但是也挺好吃,并没有什么问题。

癸卯的愁绪淹没在菜单里,渐渐忘记了开始的疑问。

一晃眼便迎来了大试,癸卯活了下来,甚至轻松到匪夷所思。

他如约到了一片白雾升腾的密境,在密境中看到耍着大刀活蹦乱跳的烤j-i。癸卯扑上去啃了几口,一点味道也没有,生气地将烤j-i剁碎了。

试炼就结束了。

癸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癸卯懵逼地回了房,整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人,倒是乐得清闲。癸卯悠悠哉哉地做了个绵长的白日梦,晚上还一个人吃了三人份的饭。

他百无聊赖地晃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一两个同僚疲惫不堪地回来了。

切个烤j-i有这么艰辛?癸卯很想借机嘲笑一番,同僚却开始哭诉这次的敌人有多么凶狠y-in毒,怪兽和鬼魅如何骇人,赢得有多艰辛。

癸卯咽了口口水,看来敌人是随机的,自己只是运气好。

过了除夕,夜行也有难得的短暂休息。虽然无任何庆祝活动,但对他们来说,能无所事事活着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大试渐渐结束了,这一期活下来的有十来人,算是不错了。

原先挤了三十人的房间,如今只剩下寥寥三五人,衬着外头热热闹闹辞旧岁的烟花爆竹,更显得凄凉。

癸卯看着门口,那里空荡荡的。

那个人常坐在门槛上发呆的人,没能活下来吗?

除了不幸,大概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名单上的名字,一一被除去了。癸卯凑在旁边顺着名单瞄了一遍,想试试有没有印象能找到那个人的名字,只可惜天干地支的代号,一点儿实感也无,实在记不起什么。

“这次到底活下来几个啊?”癸卯随口问道。

“十一个吧……”有人应道。

“哎,还没死呢,当然是十二个啊。”另一人反驳道。

“现在有气顶什么用,上不了训练场,迟早要淘汰。”先前那人嗤之以鼻。

癸卯听不明白,问道:“什么情况?”

那人回道:“有个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傻了,听不懂人话也认不得人,这两天全靠药吊着,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有这事?怪不得这两天隔壁好浓的药味。”癸卯不喜欢药草的苦味,早觉得这味道碍事。

又瞎扯了几句,外面又开始放烟花,癸卯无事可做,便翻到屋顶上躺着看去了。

他躺了一会儿,听见隔壁有人吵嚷暗骂,像在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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