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轻声道:“劳烦主人再忍耐片刻。”

轻手轻脚摸黑绕了几个拐弯,夜谭走了一会儿神色便不太对劲,行了盏茶功夫,前面灯光渐起,接连便是一扇石门,内里隐隐仿有人声,辱骂与呻吟混杂其中,数量还不少。

有数名侍卫持刀立在门口,似在看押犯人。

“地牢?”夜谭皱眉道,“地道路线改过了。”

夜谭向夜宵使了个眼色,夜宵即刻会意,放下夜阑,隐去身形潜伏靠近,轻松撂倒几名侍卫,趴在石门上听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里面情况不明,不知是否有陷阱,如今我十足是个惊弓之鸟,不免忧虑。

“请您放心。如果硬闯,属下还是有把握将您送出去托付到一剑冢手上的。”夜谭看出我心中顾虑,温声安抚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属下不愿牺牲夜宵与夜阑。”

我在心里回道:嗯,知道你从来都最温柔。

夜宵一进去,里面骂声讨饶声嘈杂一片,他无视这群人r_ou_背景溜达了一圈回来喊道:“老大,安全!而且对面有别的路,我们走走看呗?”

地牢两侧是坚固的重铁栅栏,扒满了囚犯,夜谭抱着我从当中目不斜视地穿过。

走到一半,有人喊道:“怎么是你们?!你们原来是钟离苑的人?!”

我闻言仔细瞧了几眼,似乎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好像就是品剑大会上跟我找茬、泼过我芙蓉汤的那位公子哥。叫什么……

“易峭?”

夜谭见我搭话,识趣地停了步子。易峭一身尘土泥泞,浑身脏兮兮地有些狼狈,倒好歹没受什么重刑,仍旧活蹦乱跳。

“哎,误会,我们只是路过。”我急忙解释,可此情此景,难免诡异,只得避开话题又问,“这里都是横联的人?”

易峭扒着栏杆骂骂咧咧道:“你们装什么蒜!早看你们抱来抱去娘们唧唧地不顺眼,居然是二少爷的狗腿……”

“夜宵。”夜谭忍无可忍,却碍于手上抱着我不好行动,只好假托旁人,“揍他。”

夜宵得令:“好好好嘿嘿嘿。”搁着栏杆捏住易峭手腕拽出来,对着双臀一阵噼里啪啦。

“唉……夜宵,文明讲理,不要动粗。”我说话仍旧很吃力,轻飘飘地拦了一句,并没有什么效果,“杨轻舟呢?在里面吗?”

“不啊,横联几个重要人物都单独关在其他地方……”易峭愣愣答了一半,又回过神来,“你想套我话!你休想!!”

“主人想救他们?”夜谭侧首低声询问道。

“杨轻舟是我朋友呀,一定也吃了很多苦……我是想救,不过也不能为难你。”我点点头应了,又看看这一屋子形容萧索的江湖客,“至于他们……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至少解了锁放出来,往后是生是灭就由他们去吧。”

“什么!你要放我出去!真的吗!你不要假惺惺地骗人!”易峭嘴上不甘,却诚实地指挥道,“钥匙不在门口守卫身上!但是送饭的牢狱有!他们每两个时辰来巡视一趟,应该快来了!你们要不要先藏起来!”

唉,这人话怎么比夜宵还多,好烦。

我想起方才夜宵帮我开锁的时候手法迅捷利索,便问:“夜宵,这锁你能开么?”

“可以呀!可我刚刚用掉了我剩下的针们!我现在只有一根针啦!”夜宵掏出那枚仔仔细细包好的小布包,邀功似地朝天一举,“老大当年打称号擂台留下的针!是我的宝贝!我不舍得!”

夜谭无语道:“别废话。”

夜宵十分委屈,含着眼泪颤颤巍巍地去撬锁,手抖成筛子在锁口探了半天没有进展。

我安慰道:“回头让阿谭多给你几根。”

夜宵:“好好好可以可以。”刷刷两下迅速敲开了锁。

易峭:“真、真厉害。”

易峭站在一侧眼睁睁看夜宵一一撬开锁将其他人放出来,挠挠头尴尬道:“你们不是二少爷的人呀?那二少爷呢?”

“负伤跑了。唉,可说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我叹口气问道,“我听说横联全军覆没,是真是假?”

“怎么可能!还存了一支的!”易峭激动地反驳罢,气势又渐渐弱了下去,“来之前留了一支侧翼驻扎在百里之外,由我们武夷丘的蛟宫白虹易水寒和祁连堡的朔方烽火祁甘泉坐镇,大、大概有两三百人……”

……那和全灭有什么区别。

不过虽然是杯水车薪,好歹聊胜于无吧。这些人若能逃出去,总归有个去处。

等确认全都放了出来,夜谭对夜宵道:“耽误够久了,走。”

夜宵点点头负了夜阑回来,我们当先走了几步,横联一众不明真相的蒙圈群众晃悠悠地跟了上来。

夜谭回头看着他们,对着当先的易峭制止道:“我们并不知道正确的路,而且人多容易被发现,希望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纷纷谄媚道:“大侠救人救到底吧!这里全是机关我们自己走不出去呀!”

夜宵:“老板这些人好烦啊我把他们锁回去算了。”

众人纷纷摆手道:“不不不别别别。”

我也十分头疼,我对局面一无所知,不知该如何行止。这么多人安危系于我一念之间,稍有差池只怕良心难安。

只好无奈向夜谭求助:“阿谭,怎么办?放他们在这里确实很危险,就算二少爷不在,万一钟离苑其他掌权的人下令对他们动手……”

“此事您无需多虑。二少爷向来独断专横,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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