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面又一转,是一碧如洗的蓝天。

林琅看得也觉惊心动魄,他松开被自己咬得发白的下唇,问道:“怎么就没了……后来呢,他没事吧?”

玄清道人嘴角一抽:“他要有事的话,现在活得好好的那人是谁?”

林琅:“……”

玄清道人又问:“你看明白没有?”

林琅被问得一头雾水:“看明白什么……”

“钟鸣之是万年出一个的天道之子,所有气运都在他身上,但十岁那年有个劫,度过了才能真正被天道所承认。”玄清道人叹了口气,“你帮他挡了那一劫。”

林琅已经呆怔在镜前了,他并不能理解玄清道人所说的话。什么叫自己帮他挡了那一劫?想来自己年纪应该和钟鸣之相仿,但刚才画面中那么多人,也只有钟鸣之一个小孩。

这会儿玄清道人倒是摆出了长辈的架势来了,他拿起手中的折扇在林琅脑袋上一敲,把林琅疼得龇牙咧嘴的。

“愚笨不堪……”

林琅捂着头跳开,抬起眼瞪着玄清,在心里估量着此刻要是豁出去和对方打一架,能有多少胜算。

这时观世镜的画面转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上,山虽不知名,却是个一看就知道灵气充裕的地方。草木葱茏,鸟兽各自占地为王,一派生机勃勃。

有一白衣仙人腾云驾雾而至,停在了这山上。

玄清道人解释道:“这是天界的北帝君。”

北帝君伸出一指来,在空中看似随意地一点,几点白色的荧光便聚到了他的手边。点点荧光聚集在一起,不多时便成了一个更大些的光团。

光团越来越大,逐渐凝成实体,有了模模糊糊的形状,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

北帝君摸了摸少年的头,像是在对少年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陪伴那天道之子十载,吸走了些他自带的灵气,灵智也已开启,就这么消散了……恐怕不成。”

随着时间流逝,少年脸上的五官也越来越清晰,他双目紧闭,但眉目却分明就是林琅再稚嫩些的样子。

只听北帝君又道:“你本是玉一枚,就叫林琅吧。”

玄清道人转头去看林琅,林琅双唇微张,一副茫然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过很多种身世,唯独没想过是这样的……林琅的心情登时复杂得难以言喻,他稍微把头往后仰,拢了拢自己的长发。

虽然早已对自己的身世不再在意,但偶尔想起时,他也想过自己被抛下的千万种理由,可能是爹娘贫穷无力抚养,可能是他们在自己小时不幸离世……

搞了半天,自己连人都不是。

镜中模样看起来仅有十岁的林琅仍闭着眼,北帝君又道:“你的机缘在上水宗。”

只留下这么句飘渺无影的话,北帝君又驾云而去,也不知道当时的林琅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想来是没有的,他有了意识之后,只记得自己叫林琅,别的一概不知,更别提去什么上水宗。

不知隔了多久,少年林琅才睁开眼,他往山下走,又沿着河走到村庄,正是他当年辗转所在的那个渔村。

……

之后的内容又被快进过去了,林琅也不想再多看自己可怜兮兮的少年经历。即便他心中的复杂情感还是波涛汹涌,但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很快便调整了情绪,问身旁的玄清道人:“帝君所说,我的机缘在上水宗,又是怎么一回事?”

玄清摇了摇扇子,缓缓道:“其实帝君说得很明白了,你本也不是那凡人皇帝所说的补天玉,只是一块上好的玉石。这话可能不太好听——玉石再好,终究也不是活物。但你贴身佩在天道之子身上十年,和他共生共长,沾染了他的灵气,自行开了灵识,又经帝君指点化了形,最终有了人身。但你身上的灵气是从鸣之身上拿来的,你的灵根也是他分给你的,非要说的话,说你俩是二人一体也不为过。”

林琅被这信息量震慑住了,下意识反驳道:“可我是火灵根,钟鸣之是水……”不是应该水火不容才对吗?

玄清摇了摇头:“他哪里止水灵根,他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五灵根皆有,却每种灵根都通的奇才,只是扮猪吃老虎,对外一般只表现出自己会用水罢了。”一般来说,灵根越多越驳杂,于修为越无益,只是钟鸣之是个中异类,不能和普通的五灵根相提并论。

林琅咬咬唇,示意玄清道人继续讲。

玄清又道:“天道之子本来只有一人,但如今气运分在了两人身上,所以你们两个如果不踏上仙途还好说,如果要修仙,必须一起飞升,否则就相当于一个人缺了一块,不会被天道认可,这就是你们俩一起卡在化神期再上不去的原因……扯远了。帝君知道鸣之日后会拜入我上水宗门下,才提点你也到我宗门来。然而y-in差阳错,唉。”

y-in差阳错,他竟成了魔道的尊者,跟钟鸣之更是不知为何变成了一见面就兵戎相见的尴尬关系。

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了,林琅也信了玄清所言,他又仔细咀嚼了一番刚刚玄清讲的话,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找我早点跟我说?”

玄清道:“早年我是不知道,本来我早该飞升了,只是飞升前看这个最有潜力的大徒儿修为上似乎出了些问题,为他起了一卦,又去多方求证,才确定了这件事……天界的仙君们不轻易下到下界来,就算来了也不一定会与你们多言,若是没人再给你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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