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经过刚刚争吵之后当归又会派人守着在附近暗中观察, 从偏僻地绕行期间,一路都能发现有人蹲在老远的地方盯着水榭居的方向。

原本不知当归去向何方,急的漫无目的乱晃悠时, 他忽然瞧见蹲在草丛里的知世与将无朝其二人站起身。

知世用折扇敲了敲将无朝的脑袋说:“看样子他是不会出来了,我去同大人汇报,你再在这里守上一会儿。”

弯他一步起身的鬼将被连拍了几下也并没有显露出不悦,看样子对此类事已经是习以为常,摆摆手任他离去。

顾怀盏趁机跟上知世,一路走到了竹林外,他不禁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今天不是无月夜,怎地这竹间又被移驾到了长恨天中?

抱着狐疑他随知世身后偷溜入林中,心里有些急切,忍受不了知世慢悠悠的步伐决定先行一步,轻车熟路的朝那别院处跑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顾怀盏还没踏入那院中,隔着墙便听到从里面传来沉闷的喘息声,顾怀盏加快脚步走向院中。

只见本不该在今日怪病发作的当归浸泡在寒池之中,眉间紧纠,白齿咬着下唇吞声闷哼,暗红色的血从他嘴角溢出流淌至他下巴,又滴落在被完全染成血色的潭水之中。

他身上伤口不同以往,如同被刀刻在身体上的咒文密密麻麻叫人看了炫目,最深处可见白骨,甚是可怖。

这画面令顾怀盏惊心骇瞩,双目隐隐发热,此时从院外传来一趟脚步声,但来人并未进入到院中,而是隔着墙朝内喊话。

院外人道:“道长似已睡下。”

当归睁眼抑制住喉咙间的闷哼,沙哑的回应:“下去吧。”

知世道:“是。”随即离去。

顾怀盏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许久,连脑海中系统暴跳如雷的吵闹都没能被他忽略,一双眼,一双耳,都被池潭中的人霸占。

他不知当归为何会在这寻常的夜里发作怪症,但已猜想到定是与自己有关,连日来当归都避开他,不愿被他知晓,即便他一再逼问、误解也绝不提及,是怕他会因此内疚。

顾怀盏喉咙干涩作痒,心中一阵跌宕起伏后,没忍住去问系统:“你定要他的命不可?”

系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那意思足够明显。

顾怀盏难得正经的与系统说话:“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系统道出二字:“天机。”

顾怀盏眨了眨眼也没能将已经转到眼边的热泪锁回去,喘了口气说:“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

系统道:“大局已定,你无法改变他的命途。”

什么大局,什么命途,书里的结局中当归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这修真界又有谁能伤得了他。

不可否认,顾怀盏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这是系统一直以来提防的事情,却也不可力抗,他呆在修真界甚至远远超出在现实中生活的时间,所有的心理建设都能够被漫长的岁月轻易瓦解。

一声声克制的沉闷哼声扣人心弦,短短半个时辰对顾怀盏而言却无比的难熬,当归正饱受煎熬,他却束手无法,当归有连那么多的先天灵宝与混沌圣物,都无法为自己医治此症,真要永远看他受这痛楚折磨永生?一股无力感将顾怀盏吞噬。

他下意识摸出藏在衣袖中的那颗魂珠,突然间的想起当归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他自天地浑浊五欲间孕育而成,先天灵宝与混沌圣物也是如此诞生,且对y-in暗污秽的邪物会有负面伤害的效果,可以说与当归属性相克。

八珍云光床是昔日万妖之主娲皇僧人的所有物,但对当归无作用,想来魔族圣物可以一试。

可这世间神魔器几乎都被毁得干净,魔修大都也是用着寻常的灵气,原生魔族早就消失匿迹,他曾谣传龙渊泽内的穷极尸窟下埋藏着魔族最后的遗留物,可偏偏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顾怀盏忽然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急催着让系统把书再放给他看一眼,他找到了在临近结局前描写昙姓兄妹的那段文字,其中一句映入眼帘——前往龙渊泽,有入无出。

好像仅剩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昙乐乐与昙天楼无故前去龙渊泽,应该就是为当归去寻找穷极尸窟下的魔器。

在他思索间半个时辰已过,仙草作用失效,顾怀盏的身影暴露无遗,当归察觉到气息后转头望去,一眼便看见顾怀盏如同遭人夺魄一般,像个泥塑木雕的站在那儿、

顾怀盏将书卷页关闭,回神时发觉自己败露,索性直径朝当归走去。

他步入潭中,鸦青色的道袍顿时被血水染成了黑,顾怀盏一边靠近一边说:“这长恨天中,只有我一人不知你所受折磨。”

“他人皆知的事,偏偏只瞒着我。”他跨过了大半池潭,最终来到了当归面前。

他抬起双手轻放在当归脑袋两侧,捧着他的脸,附上前与他鼻尖相抵触。

当归失意的双眼缓缓眨动两吓,纤长的睫毛轻扫,在眼下投映出一片小小的y-in影。

顾怀盏嗓音轻颤着言说:“你叫我今后还如何信你啊。”

当归声如细丝,还夹杂了一声沉吟:“你在便好…嗯…不信……也罢。”

言尽于此,顾怀盏也不忍再在这种情况下出言不慎让当归感到难过,干脆便不再言说,静静的陪着他直到结束为止。

期间当归身上咒纹似的伤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又不断被新的伤口所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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