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见你变成这样,我有些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可别猫哭耗子,说你不是出自本心,我受不起。”我插嘴,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睁开眼瞳,洛弯唇说:“你当然受不起,因为对这件事,我根本不感到愧疚。”

“你……”

你玩我?

“我什么?我很过分?”笑了笑,他继续站在面前,眼里波澜不惊,好一会儿,他幽幽张口说,“辰,我说过,我不会被他人的情感所控制,所以你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话语突然中断,还未回神,身上的绳子忽然全部断开,我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一头栽下,却刚好被洛接住。

“那你这是做什么。”身体动不了,于是我皱眉问,“又跟我开另一个玩笑?”

静静的目光看来,洛轻松地耸肩说:“我的恩已经还完了,临行前自然要把我的东西带走呀。”

语罢,他上前小心搀扶我。

我蹙额,试图推他,可没成功,只得不悦道:“莫非你出卖了我,现在又想救我?”

慢悠悠地将我扶起来,长叹一声,洛面不改色地说:“不是说过了么,把你带来交给白鹤,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有恩于我和母亲,现在恩情已经报完,我跟他今后再无瓜葛,况且我又不讨厌你,不把你带走,难道真看到你在这里受苦呀?”轻柔一笑,他说,“就算我愿意,到后来被父亲问责,我可不得遭殃,嘿嘿,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像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做的。”

听见他这番话,我有些复杂,看了看平静如常的他,我叹气,缓缓地说:“我说,你非要把得失算计得这么清楚么。”

洛没有立马回答我的话,他轻轻搀扶着我,默默的,低声开口说:“只有算计清楚,活着才不会太累。”

“说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一样。”我闷哼。

其实我心里还在怪着洛,毕竟是他出卖了我,害得我现在遍体鳞伤,但我总算是个成年人,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出气?再说,听见洛的话,我忽然发现……洛脸上一直的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笑容,而是那种看尽人情冷暖的表情。

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与人保持着距离,不让人接近真正的他。

他习惯披着面具看人,所以,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想到这儿,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还这么小,就养成这样的性格。

母亲的死亡,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我不晓得他知道多少,甚至看到多少,但是这种事,就算对一个大人来说都难以接受……人家说童年的阴影会伴随一个人一生,洛已经习惯了隐藏,哪怕再痛苦,也只是自己放在心里。

因为,没人会关心。

也没人会来问一问。

静静凝望他的影子,想到他往日喜爱开的玩笑,突然想到了过去活在保护色下的自己,心里有许多话想说。

于是我开口问他:“洛,你恨你父亲么。”

“恨?”回头看看我,洛抿唇,无奈说道,“那倒没有。”说着,他低头,不温不火地笑了笑,幽幽地说,“恨是最强烈的情感,我与父亲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十句,宛如陌生人一般,何来恨?”

略带嘲讽的语气,暗藏着淡淡的伤感。

这孩子肯定是受伤了。

我苦恼地垂下眼帘,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而洛却挑眉看了看我,笑道:“不用担心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居然又被一眼看穿,我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并不是我聪明,而是你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洛眯眯眼,顷刻间,却猛地站起将我拦到身后,而当我刚好闪身向后,便看见一把利刃从我面前飞过,狠狠扎进身后的石壁上。

真是千钧一发!

再一抬头,竟是白鹤怒气冲天的脸。

“洛!”白鹤紧握双拳,满目狰狞,怒气冲冲,“你竟然背叛我!”

而洛小心翼翼扶我站起来,面色如常,甚至带着笑,他轻缓地歪头冲白鹤说:“白鹤叔叔,你我泛泛之交,哪里来的背叛之说?”

听见洛的话,白鹤脸都绿了,气得发抖,指着道:“你说什么?”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转向我,又怒了,“难道你也被这贱人蛊惑了?”

无所谓地耸肩,洛掏掏耳朵,睁着半只眼睛,冷笑着道:“白鹤叔叔,别说得这么难听,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顺势而行,借势而止,这些都是你教给我的,如今你失势,我自然不能坐着等死,必须另求他路,你说是不是?”

……洛这小子说起没良心的话还真是有一套。

“况且我之前暂且把他交给你的时候曾与你交代不能在他身上留伤,呵呵,如今你弄的他这一身的伤,养好了我还能跟父亲隐瞒,养不好,啧啧,父亲大概会很生气吧。”洛摊开手,摇头,缓缓地挑眉道,“或者你现在就放了他,到时候我自会与父亲解释,整件事与你无关……你是还想成为我父亲眼中那个温柔善良的白鹤,或者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呢?”

洛一席话,让白鹤瞬间白了脸色,身体微微颤抖,而洛则小心扣住我的手指。

他的手指冰凉。

我知道,他现在很害怕,表面的镇静,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

这是洛头一回让我觉察到他的感情,于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试图给他一些温度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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