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可以失去世上的一切一切,就是不能够没有母亲。

只有挨在母亲的身旁,纵然是病床旁边,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孩子。

母亲会摸着他的头,称赞他。

那么的纯真,那么的乖巧,他会很听话很听话,只求母亲睁开眼,看看他,朝他微笑,想着那张苍老又没有血色的面容,依稀还可以看出年轻时绝美的风姿。

“妈妈……”

他疯狂的跑着,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红帝夜总会的位置距离城市中心有些远,所以除了红帝周边比较热闹之外,远远的,倒还可以看到大片等待着被征用的农田。

大量的警车在红帝大楼前集结着,似乎在预示着一场行动正在展开。

李乐优对这一切根本视而不见,当奔出红帝的大楼之时,他的目光只是搜寻停在红帝不远处的排队等候着的出租车。

纵然在半夜三更,这里依旧有大量的出租车在等待着从红帝出来的买醉的客人。

李乐优的手快要接触到某辆出租车门之时,胳膊再一次被用力抓住了。

“跟我来!”

身后响起那沙哑的声音,再回神,自己已经被拖上了一辆宾士轿车。

不待他坐稳,车子已经象离弦之箭激射出去,在苍茫夜色之中,飞掠而过,只留下淡淡的虚影。

李乐优发现车子根本不是朝母亲所在医院的方向行驶,而是径直上了高速。

他惊叫道:“你这是去哪里啊?我要下车啊!”

继而不顾一切的想要打开车门,他急切的头脑昏沉的竟然想从时速达到一百以上的轿车上跳车离开。

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这车门纹丝不动。

他嘶喊着,早已泪流满面。

“让我下车!我要下车!妈妈——”

那中年男子看他这模样,无比冷酷的面容上终于有一丝动容。

尽管他知道真相,但这个时候,也唯有咬紧牙关。

下一刻,看到李乐优竟然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向他扑了过来,双手想跟他抢夺方向盘。

老实说,当他第一眼看到李乐优的时候,心中并不以为然。

这个满脸疙瘩畏畏缩缩的东西跟照片上清纯的模样相差实在太多了。

若非那双淹没在无数痘痘当中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与照片上的如出一辙,他差点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他这辈子只服三种人。

一种是孝,对父母的至孝,一种是义,对兄弟的义气,一种是忠,对主人的忠诚!

至少李乐优稍稍的令他改观了。

只是,李乐优一直这样干扰他,继续下去出车祸是迟早的事。

他用力推开李乐优,可后者却又再一次扑上来。

“快停车!我要去医院!”

一记手刀过去,在混乱之中,依旧准确无误的劈中李乐优的颈后,毫无意外,李乐优立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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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间,只觉耳边似乎有人在喃喃轻语,声音温柔醇厚,就象一阵春风畅面般,说不出的舒服。

只不过,若是再仔细聆听,又会觉得,这声音隐约透着不耐烦与淡淡的疏离。

李乐优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好睡了,他最幸福的时光是停驻在母亲出车祸之前……

母亲?车祸?

他猛然睁开眼,条件反射的翻身下床,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穿鞋穿衣服。

当脚踩在床边铺设着的柔软的纯白色长毛地毯之时,他怔住了。

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又坐回床上,缩起脚。

“……这地毯扎了你的脚?”那睡意朦胧之间听到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李乐优猛然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来处望了过去。

只见高高的窗户旁边正站着两个人,此时都面朝着他。

一个年长之人,面貌严肃表情冷厉,鬓角银丝依稀,正是那个从红帝带他出来的中年男子。

当目光转到另一位年青人身上之时,李乐优怔住了,下意识觉得自怜形秽。

这人有着一张俊秀的面容,脸上带着吟吟的温柔笑意。

那人的站姿闲适而自在,身上明明只穿着白衬衫与西装裤,可这高贵气质竟似浑然天成,仿佛世上所有的优雅都集中在他身上。

那位如此严厉的大叔站在这人的身旁,竟是一付附首听命的模样。

倏忽之间,目光交接,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不耐烦与厌恶,隐隐之间还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疏离与冷淡。

李乐优慌忙回收视线,不禁缩了缩肩,怯怯的低下头来,自卑之余又觉得有几分惶惑。

只这几眼,他便注意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当中。

这卧室很大,布置的十分淡雅,然而在淡雅当中,无一不透着精致与贵气……这里绝对不可能是红帝的某个vip客房。

看起来并不象是酒店,不过,现在的酒店别墅布置的更象是住家,而普通住家却偏偏要弄成酒店式公寓。

他呐呐的想开口询问,但是在对方省视的目光之中,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床沿边上,紧张的捏着床罩,心中纠结着自己现在该不该站起身跟这两人打招呼,或是询问一下情况。

“泰叔,他就是李乐优?醒过来之后,跟照片上看起来还是不太相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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