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想得到。这老狐狸,是想,如果梨花真怀了龙胎,她花夕颜又不敢告的话,她陈氏手里不免抓到了筹码,有了以后巩固自己位置的一只棋。如果,她花夕颜告了,圣上不愿意保梨花,她陈氏定是要把这一身脏水撇清。所以无论如何她陈氏今晚必须出现在这了。
咔。
花夕颜抓起的茶盖轻轻落回茶盅上,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昨晚上,臣妾有事出了宫外。听说,当晚在宫里发生了件蹊跷的事,不知道太皇太妃有没有听说?”
陈氏的老眼忽的变得尖锐,在扫过花夕颜一眼过后,垂下,道:“哀家住在行宫,对于发生在宫里头的事,确实是不大清楚的。”
坐在她们两人中间的龙颜,是一双眼,射向了李顺德。
李顺德满头都是汗。
花夕颜若是不经意望到了屋里的盆栽,笑问:“李公公,本宫怎么以前都不知道,圣上这儿都喜欢插起了鲜花。”
黎子墨是个性格偏为硬朗的人,所以屋内有的植物摆设,多的是绿色的盆栽,可以活的长久,对于插几日便要凋零的鲜花,是不怎么感冒。宫女都知道这事,一般都不会给他屋里插鲜花。
李顺德听到花夕颜故意这么问,问的又是之前刚好黎子墨疑问的,心里头直咯噔,想花夕颜想他死也不用这样折磨他吧,所以说得罪谁都好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回娘娘。这是新来的宫女,或许还不知道永宁殿这儿的规矩。回头,奴才马上召人教育。”李顺德说。
花夕颜像是若无其事地说:“行。本宫也只是刚好听说这新来的宫女,有个花一样美丽的名字,叫小莹。本宫是突然觉得有趣,而在圣上和太皇太妃面前记起这事儿罢了,李公公不用把本宫的话过多放在心上。”
梨花?
墨眸是有几分不解的深沉。
陈氏垂放在地上的腿儿,轻轻地微抖,手指益发紧地抓住茶盅。是想,这花夕颜出乎她意料的胆大。想必,今儿花夕颜不管三七二十一,是非要把这事给揭出来了。但是,只要想想,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她花夕颜若真是想要告状,想要惩罚这个小莹,像柳姑姑她们顾虑的一样,这花夕颜绝对是自讨苦吃。
再痴心的皇帝都好,论及到皇子,血脉这个份上,又怎可能忍心打掉。
若她是花夕颜,绝对不会这么傻,既然都知道这回事了,暗地里做掉小莹,绝对比在皇帝面前哭闹好。男人嘛,哪个不爱美色。昨儿她刚见到小莹时,都看得出来是个能让男人垂涎三尺的美色。皇帝都难逃这个美人的圈套。不过,小莹都在她手里了,花夕颜想做掉小莹,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不知不觉之中,陈氏在脑海里已是又思索了一圈。考虑自己是要站在花夕颜的阵营,还是全力保住小莹。两者徘徊之中,似乎,后者是更令她有益一些。
花夕颜看着对面陈氏那张脸像是越来越陷入到沉静里头,猜得到这陈氏大致还在幻想着哪日那贱种生的孩子说不定能推翻小太子爷坐上皇位。不能说陈氏是完全胡思乱想,哪个朝廷哪个朝代,都是有发生过这样的例子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虐渣,还需这渣本身够渣。刚好,梨花这个渣,真是够渣的。
花夕颜捏住嗓子轻轻咳了一声。
坐在龙椅上,早就疑窦丛生的龙颜开口:“皇后有话直说吧。朕和太皇太妃都在这儿听着。”听到皇帝直言点了自己,陈氏心头猛地一个咯噔,不知哪儿好像膈应了,使得心跳加速。
想想,她都不能肯定小莹怀的是龙胎。但是,孩子生出来之前,又有谁能说不是,恐怕皇帝自己都不能矢口否决吧。就此,又冷静了些,稳稳抓住刚才差点儿掉了下去的茶盅。
花夕颜笑眼看过她手里抓的茶盅,回头,对龙颜说:“臣妾是有个人想献给圣上,但是,太皇太妃似乎不这么想,把这人给扣住了。”
“哦?”云眉稍微一扬,像是对她要送给他的人很感兴趣。
陈氏震惊的目光扫过花夕颜的脸:她这话什么意思?完全不合逻辑!
“人呢?”皇帝问。
花夕颜接到陈氏那副惊诧的神色,都觉好笑。轮回过,在现代活过,这思想更是进了一步。男人嘛,若真是想出轨了,女人谁能管得住。去管,才是搞笑的事情。
“太皇太妃,那个叫小莹的宫女,是在您那儿吧?还不快快,将此人交给圣上。如果太皇太妃是顾忌臣妾的话,大可不必。臣妾哪敢阻拦圣上喜欢谁。”
陈氏面色陡然一沉。花夕颜这步棋太凶太猛,她都来不及防范。根本是无从选择。到如今,是只能将小莹先交出来了。之后,是生是死,只能看那个叫皇帝的男人的决定。谁让这宫里宫外,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遮天。
“去,吕嬷嬷,把人带过来。”陈氏低声吩咐。
在吕嬷嬷慌然走出去带小莹时,屋里三个人,却都像是没事人似的,安安静静地坐着。
李顺德只觉这是暴风雨之前来的宁静,想到这事儿还牵连到了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用一眼扫过堂里坐的三位主子。三人之中,当属花夕颜这把坐姿坐的最潇洒,陈氏是将自己掩饰的很好,基本毫无破绽,而坐在龙椅里的男人,仙颜像是罩在了云雾之中,益发分不清是喜是怒。这让李顺德心里头又狠狠地刮过一道寒风:那个小贱人,究竟说的话是真是假?若揪到了皇帝面前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