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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地和他一起并肩站在墓前,已经相隔数年了,每一次来看父母,都对父母说,她很好,你们可以放心,而这一次,是真正地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爸,妈,我很幸福,你们真的可以放心了……

墓上挂着的白色纸花经过雨打风吹,已经只剩零落几星,可是,依然表明,是有人来看过父亲的……

“咦,谁来过?”她不禁低语。萧城兴虽然三天前来过,可是,这种纸花只有清明才用,不会是他挂上去的,而且,就这纸花被雨打成这般样子,也定然是有些日子了。

他闷闷地,在那摆弄东西,“我。”

“你?”她惊讶地问。

“嗯,每年清明。”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哑然,如哽在喉。绝非不感动……

她自己的性子,偏冷,且不循常规。在她看来,爱一个人,思念一个人,未必要将之付诸形式,父母下葬的那天,她都没有流泪,可她相信,全世界没有人比她在那天更难过,就如,这些年东奔西走,她来给父母扫墓的时间少之又少,可那并不代表她不思念父母,反之,她走到哪里,对父母的思念便随之哪里,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会比她更惦念父母……

可是,现在有了这样一个人……

在她不在的时候,替她尽孝,在她思念着父母的时候,也和她一样惦记着他们……

爱之所爱,痛之所痛,也便只是如此了……

“二哥……”她扶着墓碑站立着,轻唤。

她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般的呼唤,就表示情动了,他懂。

于是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傻呢,你爸妈不是我爸妈吗?我来看看自己爸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墓碑有些凉,她的脸贴在上面,心里却热热的,“二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来的?”

“我想想……”他微一沉吟,“嗯,从你去美国之后吧,最初是来告状的。”

“告状?”她微微惊讶。

“是啊,来告状!为什么丫头这么笨!我那么爱她,她却从不把我放心上!为什么丫头这么不乖!家里这么温暖这么好,她就是不愿意待!”他分明很少说爱字,突然这么顺畅地说出来了,他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好像,这个字再寻常不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听在耳里,轻轻地笑了。爱这个字,在他们之间,真不需要再用语言来表达,每一时,每一刻,每一个空气的气泡里,都满满的,充斥着爱,她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恰恰相反,却是太放在心上,她也不是不知道家里有他多么温暖,她知道,所以,最终才回到他身边,如今,就是赶也赶她不走了……

忽又想起,那年回家,也是有人在她之前祭奠过父母的,那时一直不知是谁,后来也把这事儿给忘了,当然,那时候不可能是他,可又会是谁呢?姜琮文吗?不太可能。姜琮文去拜祭外婆倒是有可能的,从那些蛛丝马迹里,能看出姜琮文和外婆有些往来,可是,却无可能去拜祭父亲,毕竟,他是长辈,难道是因为当年的案子内疚才会来吗?也许吧……或者也有可能是萧城兴,当时自己认为是父亲的学生,现在想来,也仍然存在这个可能性……

不过,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了,也真正的,全部结束了……

剩下的时光,便只剩她和他,他们的世界,再不会因为任何纷扰而有变化……

“过来,别傻站着,跟爸爸妈妈说几句话。”他搀扶着她,立于墓前。

“我已经说过了!”她浅浅地笑着。这是第一次真真实实心中再无半点心事地在父母面前笑,他们,必然也是喜欢这样的小荷,希望他们的小荷永远这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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