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加酝酿许久,挠挠头道,“我好像喜欢上那个童董了。”

结果大家毫不意外,十分平静。阿男吃着手中的棒棒糖,随意道,“哦,知道了。”

辛加羞涩地玩着手指,少男情怀总是诗,自己傻傻地笑了。

“棘手啊。”小松背靠自助贩卖机,叹道。

“我帮你。”大雄道,“约他出来,向他表白,不答应就塞他吃水泥。”

“不如你找家里的组员绑架那个股东,然后让辛加英雄救美吧。”阿男翻翻白眼。

辛加一听,觉得可行,兴奋地一拍掌,转身跟大雄讨论起这个方案的执行细节。

阿男只想打爆这两个家伙的脑袋,怒道:“你们不如去死吧!没人关心阿绿去了哪吗?”

的确,阿绿翘了几日的班,令bty颇有意见,为免灭绝师太喷火杀人,辛加去了阿绿的公寓,自从乐队的境况好转以后,那件条件差的城中村出租屋便给退掉了。

辛加用阿绿给的钥匙开门,呼唤队员,只听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绿急忙回应。

似乎来的不是时候,男人,特别是帅男人,房门还是不应乱闯为好。

瞧着应是刚起,阿绿匆匆赶出来,头发衣裳凌乱,他胡乱用手扒拉几下,“加加,你来了?”

“再不来就要替你收尸了!”辛加道,“你最近干嘛呢?”

“家里的事。”阿绿抓起辛加给他买的早餐,大口嚼起来。

“你爸妈又问你要钱?”

阿绿嘴里塞着包子,含混应了。

辛加觉得他太不容易了,那么一大家子人,弟弟妹妹们的学费生活费担在阿绿身上,想着都替他辛苦,于是便像从前那样,搭着阿绿的肩膀,道:

“好辛苦呀绿哥哥,我安慰安慰你。”

辛加浑没有霸气强势的样子,反倒叫阿绿给揽进怀里,他笑道:“不辛苦啊,我不辛苦。”

这时候从里头走出一个人,黑发及肩,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t恤,露着雪白长腿,双手抱臂望着二人。

辛加赶紧捂上眼睛,小声向阿绿抱怨,“你女朋友怎么不穿裤子?!”

“哈喽辛加。”那个人大大咧咧地坐到辛加旁边,“你不认得我啦?”

阿绿那么多桃花,这叫人怎么回答!辛加十分尴尬,赶紧以眼神向阿绿求救。

那人扑哧一笑,“我是小桂,想起来了吗?”

娘娘腔小桂?!辛加大吃一惊,只见此人皮肤雪白,茶色眼瞳,身姿优美,跟多年前那个人人厌弃的旧同学完全是判若两人。

大多数人的青春岁月,都像是水管里倒出来的一杯杯自来水一样,大同小异平淡寡味,有无法企及的高冷校花,也有平凡无奇的普通同桌,自然也有无人关爱的可怜虫,小桂就是这样一个不幸的角色。听闻他不是父母爱的结晶,生下来便由外祖母拉扯大,外祖母过身后又转手给亲戚,宛如一只令人厌烦至极却又不能扼死的小猫小狗,生来就注定了任人欺负的命运。

亲戚置小桂如一件杂物,哪里会管他死活。在这个老旧的街区里,平日受人白眼欺凌的孩子都可以找小桂出气,仿佛是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不打骂他便不能融入孩子群。

有一次辛加下楼买酱油,在小卖部背后阴暗的角落发现了小桂,他面上全是眼泪血污,像垃圾堆里的破娃娃。在这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弥漫着一股潮湿腥臭的青苔与便溺味道。不知怎地,辛加想起了那些由人决定生死的蝼蚁。

辛加慢慢靠近小桂,拿出偷偷用零钱买的泡泡糖,递给他。

瘫坐在地上的小桂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他的眼窝肿得厉害,如同虫类巨大的复眼。

辛加莫名觉得恐怖,他落荒而逃。

及至初中,因着就近入学的原则,小桂仍然逃脱不了这样的对待。而且所承受的暴力愈发恐怖。大扫除的下午,辛加与阿绿一块儿去倒垃圾,本不想理会这样的事,只是哀嚎的声音渐渐凄厉,变成了撕裂般的惨叫。两人匆匆叫来老师,才发现小桂被一帮人按在地上,用烟头与圆规在他身上作画。

一所三流中学,校园暴力简直司空见惯,老师根本无能为力。

自打那天以后,小桂竟认定了阿绿,只因那时阿绿出于义愤同为首那人大打出手,从此便多了个脏兮兮地跟班。阿绿打起架来不要命,没人敢惹他,只能悄悄地传闲话,说他与娘娘腔小桂搞同性恋。

因为阿绿,辛加试图与小桂做朋友,但多次尝试后依然无果,他不敢承认心底里对于小桂的恐惧与排斥。

小松摸摸鼻子,小声道:“我觉得,我觉得小桂有问题。”

小桂跟着阿绿,动物园乐队排练时他就站在一旁看,休息期间,他胆怯地问:“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

阿男擦拭着鼓棒,道:“不可以。”

没有人再说话,日暮的阳光像凝固的胶质,辛加不敢抬头,慌乱中碰倒了麦克风,瞬间发出尖锐刺耳的长鸣。

但谁也想不到,小桂的人生如同一部老掉牙的,凭空出现了一位旧金山叔父,将所有遗产赠与小桂。从此他便远走美国,像阳光下脆弱的气泡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一别经年,故人重逢,气氛却是说不出的微妙,辛加站起来与他握手,如同多年前一样,错开了与小桂的对视,“你变了好多,叫人认不出来了。”

小桂两条长腿搭着,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托香腮,仿佛旧时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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