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柯这声姐夫没有起到任何缓和作用,回忆起往事的赵川洲半死不拉活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个小王八羔子!”
身后的苏念狸一听便头大了,对着懵懂得完全不懂被骂了的陈柯,好笑且同情地说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陈柯挠挠头,犯难地瞅瞅于他而言非常沉重的行李箱,笑嘻嘻地请求说:“姐夫,帮忙拎一下。”说完不等赵川洲答应便进了楼里,看得苏念狸直犯嘀咕。
陈柯不是个自来熟的人,怎么和才见面的赵川洲如此不见外?
其实赵川洲也犯嘀咕,他脸都摆得这么臭了,这小子还能装孙子,脸皮很是可以啊。
苏念狸推推赵川洲,笑眯眯替弟弟说话:“哥哥,辛苦你啦,我进去按电梯。”
好嘛,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赵川洲深呼吸一口气,提溜起巨沉的箱子进了电梯,松开手后狠狠喘了一下,拧着眉头问:“你箱子里什么东西?”
陈柯抖抖身上的灰尘,不以为意地细数道:“就几条牛仔裤、几件衬衫、几件外套、几双鞋子、几顶帽子、几条皮带、几本书、几袋药……”
“好了你别说了。”赵川洲暗暗扶住后腰,吞了吞口水。
苏念狸一听也是皱眉,不太认同的样子,赵川洲偷乐,心想还是他的猫儿好,知道心疼他累着了。
“怎么才带几袋药,你别跟我说是你自己偷跑过来的,和妈妈报备没有?”
“……”赵川洲一口老血憋在心头,幽幽的目光在苏念狸脸上打转,看得苏念狸发毛,问他:“怎么了吗?”
“……没事。”赵川洲转过头,权当刚才自己幻听。
陈柯嘿嘿笑,搂着苏念狸的肩膀撒娇:“放心啦,我有和妈妈说,不然她早追过来了,对了,是圆哥送我过来的,不过他到了便走了,没敢见你。”
苏念狸捏捏他的鼻子,仍旧不太放心:“有没有累到,喝了几杯水,药都带齐了吧?”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赵川洲认命地扶着老腰将巨沉的箱子拖出来,冷眼看他们两个有说有笑。
不速之客!
赵川洲脑子里全是这四个大字,开门的时候气得差点把钥匙掰弯。
某位不速之客可丝毫没感觉不合适,开了门见到客厅里摆着的大床,毫不客气地跳到上面宣示主权:“姐,我晚上就睡这里了,好舒服啊!”
“……”苏念狸总算觉察出几分不妥,似笑非笑地看向赵川洲,甜兮兮地叫他:“哥哥,你看……要不你俩挤一挤?”
按照赵小爷的暴脾气,面前这位要不是苏念狸,他早一个健步走人了。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不能让苏念狸和别的男人独处,哪怕是弟弟都不行……于是他妥妥地忍住不满,扬着一脸假笑呵呵道:“好啊。”
苏念狸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生气,赶紧凑过去,一踮脚在他侧脸狠狠亲了一口,直把某只盛怒中的雄狮亲得找不着北,蛊惑人心地爱娇着说:“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陈柯早捂住眼睛不忍直视,听了苏念狸故作娇嗔的声音更是耳尖滴血,羞愧地劝道:“姐,节操掉了。”
“哼。”赵川洲总算找回点存在感,忍住上翘的嘴角搂住苏念狸的腰,挑衅地看了眼陈柯。
陈柯眸光微垂,装作看不懂被人嫌弃,嚷嚷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你热!”苏念狸一听亲爱的弟弟挨饿了,再次一把甩开赵川洲的手,抬脚就往厨房跑。
赵川洲怎么可能让她受累,咬着银牙含混地说:“你们聊天,我去做。”
“谢谢姐夫!”陈柯从床上坐起来,开心得鼓掌。
苏念狸瞪了他一眼,看赵川洲拖着步伐进了厨房,才目露凶光地走向陈柯。
陈柯肩膀一耸,“别骂我啊,是妈妈让我过来的,她不放心你,又不好意思过来监督,只好派我来啦。”
苏念狸叹息着坐到他身边,“我挺好的,要不你回去吧。”
“……”陈柯使劲捏捏手指,“你确定?”
苏念狸嘿嘿傻笑:“逗你的。”
陈柯早知道是这样,配合着笑了起来,几秒后突然颇有感怀地说:“姐,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苏念狸立刻摸摸自己的脸,瞪着大眼睛夸张地说:“真的吗,难道是更漂亮了?”
“够了啊。”陈柯嗤之以鼻,顿了一下,侧首望着苏念狸,目光温柔:“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笑,更不会开这种玩笑。”
耳边是赵川洲做饭时发出的阵阵声响,苏念狸能够想象到他咬牙切齿地切菜,一边嘀咕一边任劳任怨做饭的样子。
想到这些,苏念狸便成了一朵花痴,笑得很没有智商。
陈柯见她只顾着发呆,悄声打探道:“你们说明白没有?”
这话让苏念狸的花痴梦散了个尽,意味深长地问:“我还得先问问你,我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陈柯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赵川洲是个这么爱打小报告的人,这才重逢几天便把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抖搂给他姐听,也太没肚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