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瞪圆了一双猫眼,当机立断为他们撑起了牢固的屏障,他绷着全身的灵力,脊背都快弯了才勉强抵挡住了压迫。好在压迫时间并不太长,不然本就受了伤的崔鲤根本不可能坚持下去。

“外有黑疯蚁造势,内有这等浩瀚威压,高阶以下妖兽聚众避难倒也正常了。”威压一解,崔鲤舔去嘴角血液,毫无形象地软倒在地,摆了摆手“我休息会儿。”

晏重灿让他和天倪尽管休养,他抱着剑守在前面,一面警戒一面想着今日的折磨总该结束了吧。事实是他们连一刻的放松时间都没有,崔鲤刚阖上眼,连睡意都还没酝酿出来,熟悉的震动就又开始了。

这次是连天的火光与滚滚热浪先到,晏重灿被空气烫得肌肤通红,他也不躲,反而有些兴奋:“是焰狐!”

崔鲤挣扎着爬起来,果然见火焰如海啸般吞噬着森林,就如在大地中央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血色红莲,这般可怖的火焰却又极其克制,竟连一棵树也没烧到。而就在这火焰中,又有不计其数的红狐狸正乘火奔逃,它们皮毛光滑,天生的三尾展开更似艳丽火花。

“它们只有尾巴上的火是真的,火海只是幻象。嗤,狐狸惯用的伎俩。”崔鲤一点不惧,任吞天的大火从自己身上穿过,镇定地扭头道“焰狐住在森林北部的边缘,也就是最深处,看来放威压的人就在那里……对了,那不会就是你相好吧?”

晏重灿抽抽嘴角,不再做任何解释。

“你抓不抓?现在抓正好,它们忙着逃命,死一两个同族也没空找我们麻烦。”崔鲤边问,手里大刀边耍得虎虎生风,就等着砍猎物了。

考虑了一会儿,晏重灿摇摇头:“不必了。”

崔鲤坏笑着挑眉:“急着找人呢?”

没想到他还颇为肯定地承认了:“嗯。”

不知为什么,崔鲤总感觉自己在某个层面看穿了真相,但此时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走吧。”

“此去危险,你送我们到这里已经……”

崔鲤急急打断:“你休想让我转身回去,这一路我还没奴役上你,不讨回来我是不会走的。”

晏重灿也看得出他的固执,只是有心劝一下,见他真的这么说,只好道了谢,继续跟着他往深处去。

这次重新出发,他们因为知道原因心下都安定了一些。且路上大部分妖兽都被扫清了,剩下的高阶妖兽这个时间也懒得出来猎食,他们这几个人还不够塞牙缝的,所以行进得格外快,也不必担心出什么事。

越往深处走,他们就越心惊,着实不知到是什么样的打斗才能产生如此的威压。崔鲤自问也见识过不少场面,化神期老怪的威压他都尝过,都比这浩大得多,却偏偏没这次的吓人。他嘴上不说,背心却是在感知到威压的一瞬间就凉透了。

他是用刀的人,但由于冲击太过,直到最后也没参破原由。

晏重灿心心念念的都是师兄,心里一直是担忧占了上风。其实在遇到焰狐时他就已经嗅到了一丝司决的气息,现下更是确定了司决的方位。若不是身体疲劳,他早就御剑飞过去了。

“那是什么,”天倪倒不累,一直轻快地跟着他们,突然手指一指,夸赞道“好漂亮!”

只见一道白虹自林中升起,凛冽的剑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穿透人的魂魄。崔鲤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震得倒退。

晏重灿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招式他熟得不能再熟,论剑,世间能有如此纯粹的剑意又肃杀万分的,或许只有司决。

“小心!”崔鲤忙跟在后面,生怕他一个冲动闯进战局从而受伤。

好在晏重灿还留有理智,他只是往前跑了数步,看到人了才远远地停住步伐。纵使他极其想过去,也拼命抑制住了这个想法。

与森林茂盛的外貌相比,它的边缘可谓是一片狼藉,树木与土地都没了原样,满地齑粉与深坑彰显着打斗的激烈程度。

空地中央,男人沉默地站着,他周边围了数十个分影堂之人。亮如霜雪的长剑被他双手紧握,深深地抵在地上,似乎正牵动着大地的脉搏。他的白袍一尘不染,整洁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乌发不似往日高高束起,因玉冠跌落,散了满背。

鲜血自袖中顺着他的指尖道道流出,在剑下积成一小片血泊。

方才白虹的光还未消散,萦绕在他周身,余韵尚在,两道青蛇般的剑气便又从剑上弹出,霎时间犹如霆电破空,在场之人都触电般抖了几抖。更有甚者肌肤之下,肺腑之中已在燃烧,痛不欲生。

他始终一动未动,洒然而立。

剑意随心,他仿佛天生就知运筹帷幄,眼不睁便掌控一切。

“你就这么点招吗?”一个分影堂的人拭去冷汗,扯着嗓子喊道“两天了,与其没有希望地僵持,不如早些投降!”

晏重灿心下一寒,两天了,司决到底经历了多少,现在又与这么多人缠斗他还撑得住吗?

“剑拂佞臣首。”在彻骨的寒意中,司决半睁双目,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却像有魔力一般响彻人们的识海,几个修为低的人已经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他一字一顿,剑依旧c-h-a在地上,磅礴的剑气自大地冲出,红光赫然,那股曾被释出的威压再次席卷森林。

这回的气势更盛之前。

他的语调沉稳,仿若在吟诗作对般优雅。

“剑隳妖蛇腹。”

与雍容外形截然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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