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连逛了数间衣铺,试了几套出来问叶九道:“这身如何,有否fēng_liú倜傥、潇洒自在的感觉?”
“有。”岂止潇洒自在,简直与李潇洒、李自在滴薅。
宇文玨便把这几套全要了。
待到叶九手上再也拎不下更多了,宇文玨这才满意,往隔壁的饰品一条街过去。
他一路逛过饰品街、鞋街、香熏街,在叶九惊疑的目光下进了脂粉铺子与糕点作坊。
叶九已经没有手可以提物了,宇文玨自己拎了满满的东西出来。直到二人再也无法负累更多,宇文玨才拦了马车回相府。
叶九觉得爷开始不正常了,并且一直持续到大半夜。
晚上熄灯前,宇文玨还在书房内踱步盘旋,他听见他喃喃自语道:“是戏棚子倒塌了英勇扑上前去保护人好呢,还是路遇地痞恶霸舍身救人好呢,还是遇上匪祸两人被绑架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偏僻山沟,然后扶持著出逃,患难见真情......不成不成,还有什么......”
叶九静静回了房,看见房里一堆堆整理好的杂物。他只在相府待到月底,下月便调至侯府,同晚画与滚滚一块了。
他忽然开始翻箱倒柜,片刻后,人再度回到宇文玨书房。
“爷。”叶九递给宇文玨几本册子。
“这是?”
“晚画的随记。”叶九低声道:“里头都是关于颜姑娘的。”
“阿九。”宇文玨微笑。“谢了。”
隔日,宇文玨很早到了镜湖边。
辰时初,如玉到的时候,便见湖岸杨柳下的长椅下已经坐了一人。
宇文玨一身寻常的杏黄儒衫,头上的玉冠也换成了木簪,沐浴在灿黄晨曦之下,眉目温柔,笑容清浅。
彷若当年初见时的翩翩青年公子。
在一切都还很美好的时候,令她怦然心动的那个模样。
宇文玨见著如玉,对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他提著小木篮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如玉身旁。
他今日的打扮比之平日的锦衣华服显得年轻了些,举止也随意得多。
“如玉。”
如玉避开他的目光。“走吧。你要我做什么?”
宇文玨道:“陪我绕湖走走吧。有很多地方,我都很想同你再去一遍。”
“嗯。”如玉道:“那便都去罢,横竖有十二个时辰,既然答应了交换条件,我便会做到的。”
宇文玨没有回应,也不知听见了未。
如玉几次想落后他半步,宇文玨都停步下来与她并肩。
镜湖风光明媚,是京城名景,即便是在晚秋也游人如织,杨柳堤岸上成双成对的小儿女,在一片紧紧相偎的人群中,如玉与宇文玨并肩而行,中间隔了一人远,显得有几分突兀。
他们绕了半圈湖,到了一片如茵的平坦草地上。
“如玉,歇会儿吧。”
宇文玨微笑,正要打开提篮,手才放到了盖上,便被不远处一对少年男女的叫嚷给拉去了注意。
“哎呀,不是让你带铺垫了么?”少女嘟嘴:“这儿长椅上都是人,要坐哪儿嘛。今日特意穿了新衣出来,我可不想坐草地上弄脏了它。”
“这个......”少年搔搔头。提篮是管家打点的,他便没留意铺垫的事。少年看著败兴的少女,牙一咬将身上的罩衫解了下来,铺在草地上。“坐我的罩衫上吧。”
少女吓了一跳,急道:“你犯什么傻?快穿上,这种天会冻坏的!”
“没事,我可强健了,不怕、不怕冷的,”少年牙齿打颤,“你快坐下吧,大家都在看呢......”
少女抬头一望,只见周遭的人都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全都望著他们,娇俏的脸蛋瞬间爆红,羞窘地坐下挤到少年身旁。“蠢蛋,你靠过来点。”她把自己的披襟分了少年一半,朝少年那靠过去,想给单薄的少年暖暖。
啪啪!
旁边有人击掌。“小伙子聪明,这外衫小,挨得近,你瞧我这铺垫,忒大了,软香温玉一点儿沾不到啊啊啊我的耳朵娘子你轻点--”
宇文玨默不作声地将盒盖上的手收了回去,解下了杏黄罩衫,对如玉笑道:“我也没算著铺垫,将就下罢。”
“......”
如玉迟疑地跪坐在罩衫尾端。
他们右侧的人吹了声口哨,遗憾道:“高招啊,下次可得学著点儿。”
这儿多是意有所属的小青年们,虽是互相调侃来去,身旁伴著爱人,侃人的与被侃的各自都开心。
可她跟宇文玨......如玉有几分不自在。
宇文玨倒是十分从容,如玉坐到了罩衫一侧,他便坐到中间,将提篮搁在另外一侧。
“如玉,用些小点吧。”
宇文玨迅速地从篮里端了几盘点心出来,有一截巾角露了出来,他迅速地把它压回去,又迅速地掩上提蓝。
如玉一看,一盘八宝蒸糕,一盘核桃酪与红枣青团。
滋味不知,但还像模像样。
这几样小点,比起桂花糯米糕,还真是她从前爱吃的。
“这是我晨起准备的,原来做个糕如此费劲儿,差点要来不及带出来。”宇文玨语带怀念道:“那时第一次正式相约出游,你也是做了好些糕点来,我还记得那糕的味。”
他这一说,勾起如玉的记忆。“可惜卖相颇好,并不如何好吃。为难你一边忍耐著吃一边搜肠刮肚地恭维了。想来相爷总是能面不改色地说著违心的话。”那时她情窦初开,想讨喜欢的人欢喜,特意找来酒楼大厨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