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得风度翩翩。

庄政航与简妍说了一句,就与庄玫航去了。

两人一路出去,庄政航有心试探问庄玫航几句,心里也好有个底,问了几句,听庄玫航翻来覆去都是说庄三老爷生气了,心里更拿不住主意。因想庄三老爷如何也比庄大老爷好应付,那他还怕个什么,于是定了心思,反倒逗着庄玫航说话。

“今日又是那雪花来捎信,三婶那边莫不是没人了,怎总叫她来?”

庄玫航道:“母亲说这是叫雪花有些事做,免得她心里羡慕旁人有差事,自己心思又糊涂,说不出口,憋在心里干着急。”

庄政航道:“可惜雪花那等好相貌的女儿,竟然是个糊涂人,老天造物何其不公,哎,她自己糊涂了,倒叫见着她的人唏嘘……”刚要问庄玫航可对雪花有了心思,出了角门,就与庄大老爷打了个照面。

庄大老爷见庄政航猥琐形象,又听着他口中轻佻,心道这等不肖不孝子弟,枉他先前为了他生那么多闲气。

“请父亲安。”

“请伯父安。”

庄大老爷唔了一声,负着手,眼睛只看向庄玫航,“你今日怎有空闲逛?考试之期将近,还是莫要懈怠的好。”

庄玫航忙道:“侄儿奉父亲之命,来请了二哥过去说话。”

庄大老爷闻言,心道庄三老爷与庄政航素来并无交集,怎庄三老爷就要找了庄政航,定是庄政航哪里得罪庄三老爷了,如此想着,脸上就有些许怒气,转向庄政航,正要发作,又想这等伙同外人来逼迫父亲的不孝子,随他如何去吧,于是对庄玫航道:“你父亲也是,怎可为了些许小事打搅你读书。待我见到他,定要交代他几句。”

庄玫航只管应是,等着庄大老爷去了,又与庄政航向前走。

庄政航方才见庄大老爷变了脸色,也当他要发作一通,见他就这般就对他不理不睬地走了,心想定是为了嫁妆的事了。心想庄大老爷竟然为了护着庄大夫人不理他这儿子了,果然是父子骨肉也比不得美人在侧。因早已对庄大老爷失望,此时庄政航也无伤心之感。

庄玫航反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庄大老爷对庄政航太过冷淡,说道:“二哥不必伤心,怕是伯父心里还未转过弯。”

庄政航有心要说自己不在意,又觉这话说出难免叫人觉得他不孝,于是只是笑笑,并不再多说。

庄三老爷的书房在府中正门右面,穿过角门就到了。庄三老爷书房正对面,就是庄二老爷的书房,庄二老爷书房的左边,乃是庄大老爷的书房。

庄三老爷不喜收纳门客参谋,因此他虽休在家中,书房也无人来往,不比对面庄二老爷书房中,素来人来人往。

庄政航虽进出大门,在庄三老爷的书房前经过很多次,但却不曾踏足进来。今日过来,打量着书房上尚德轩三字,又见那牌匾之上有燕子进出,似乎是有燕子在牌匾之后做了巢。

“二哥请。”庄玫航道。

庄政航忙拱了拱手,饫茸樱透过镂空菱花窗向内看了看,只见屋子里一个影子立在窗边向外看了眼,心里吓了一跳,忙端正地站好,步到门边。

一个小厮打了帘子,庄政航与庄玫航前后脚进去,绕过一道檀木架青松屏风后,就见松木大案后,庄三老爷闭着眼,阴沉着脸坐在大案之后,房中并无第二人,可见庄三老爷是见着两人进来,才摆出这副姿态。

庄政航跪下道:“侄儿见过三叔,侄儿不孝,三叔莫要再生气,若生气,只管罚我吧。”低头,就见地上一个御窑的青花茶碗裂成两半,已经泡开的茶叶并茶水洒在地上。

庄玫航忙随着庄政航跪下。

庄三老爷闷声不语。

庄政航心想既然仕途一路是行不通了,还是照实跟庄三老爷说吧,免得庄三老爷拉着他读书,他不来,反倒辜负了庄三老爷的心意,于是道:“侄儿那日头脑昏昏,稀里糊涂,才来求着三叔替侄儿报名。如今侄儿头脑清醒了,自忖不是能在书本上做出一番事业的人。故此,侄儿怕辜负叔父厚爱,因此不敢来浪费叔父心血。”

庄三老爷睁开眼,看他这副形容,开口道:“玫航,中年戒之在斗,老年戒之在得,少年戒之在何物?”

庄玫航道:“少年戒之在色。”

庄三老爷道:“去拿了镜子,叫你二哥瞧瞧自己的模样,问问他,可还要不要听圣人之言?”

庄政航也知自己此时尊荣,忙叩首道:“三叔,侄儿这副模样非是栽在色之一字上,乃是日夜忧心。想着世事无常,今日富贵,来日未必不是贫贱;今日骨肉,来日未必不是仇雠,是以寝食难安。”

庄三老爷听了这话,默了一默,细看庄政航脸上,似是在看他是否说谎一般,半响见他眼球上有血丝,心道他这回倒是说的真话了,暗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于是才笑了,不复方才那般气愤模样,走过来亲自扶起庄政航,道:“你虽是因为这几日际遇,才有此想法,但能想到那般长远,也实在难得。不说你四弟,便是你大哥,他也难有这般长远想法。只是为了这么个念头,就将自己熬成这副模样,实在是不该。若是如此,就成了杞人忧天,贻笑他人了。”

庄政航连声说着是,心道庄三老爷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并不是杞人忧天。

“你可有字?”

庄政航见庄三老爷问,忙道:“侄儿在外头胡闹的时候,起了个字,叫做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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