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什么?”

庄政航低头道:“你离了我,去寻了燕曾,就算一时半会岳父岳母骂你,等着燕曾中了状元,他们一样欢喜。燕曾这才下了几日的功夫就得了案首,只怕他得了状元,还要嫌状元不如探花好听。换做我,就是一辈子不眠不休也不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说完,却又觉自己这牢骚发的很没有道理,他认识的简妍,是上辈子宁愿落魄,也要犟着不去求简锋的那个。

简妍仰身躺在榻上,“我这人一向只向前看,后头的再好我也不回头,若不是天意叫我回你身边,便是有朝一日你封侯拜相了,我也不会回来找你。”

庄政航问:“上辈子你为何要离了燕家?”

简妍笑道:“你从哪里知道是我离了燕家?我是叫燕家扫地出门了。”

庄政航嗤笑一声,“燕曾以为你回头来找我了,寻了我骂骂咧咧地吵。我瞧见他,还当是认错人了呢。酒鬼一个,怎么瞧,都瞧不出那是大名鼎鼎的燕不独返。”

简妍怔怔地望着烛火,缓缓道:“我名声不好,眼睛又瞎了,燕曾又不管我了,燕家人都想我走,我自己也留不下去,所以就走了。”

庄政航问:“你原是听我说我去寻你,才安心跟我过日子。如今你知道燕曾也去找过你,你可又想他了?本是因他失手,叫你成了瞎子,所以他看见你才难受,才不管你了。你如今知道,心里后悔了吧?”

“啪!”一声后,简妍看着庄政航脸上的巴掌印,只觉得手掌火辣辣地疼,冷笑道:“合则聚,不合则散。你若想叫我走,直说就是。何必翻这些旧账?何必说这些废话?好马尚且不吃回头草,你当你们一个个将我折腾一遍,回头来说两句好话,我就心软了?后悔了?”

庄政航见简妍动了怒,伸手去握着她的手,见她抽开,便道:“谁翻旧账了?我不问问,怎会知道你心里究竟想什么?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这么凑合着过?”

简妍冷声道:“你不想凑合着,就去跟别人过吧。”说着,从榻上起来,却又去床上躺着。

庄政航瞧着她赤着脚走过去,忙又随着她到床上,“这天冷得很,仔细着凉了。”

“死了最好,叫你娶新的来。”

庄政航见她被子也不盖,就拿了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贴着她的后背躺着,“你本就是我的人,又跟了旁人我自然生气……”

简妍翻身坐起,又给了他一巴掌,冷笑道:“谁不想从一而终,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你就想叫我死在你身边吗?”

庄政航躺着不动,拉了被子给她盖着,道:“别只说我嫌弃你,那你心里可怨我?怨我坏了你跟燕曾的姻缘?”

简妍在被子里踢了他两脚,终觉无趣,躺下道:“怨你有用吗?总归是没用的事,又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如今只想安生过日子。”

庄政航道:“谁不想,只是你得说说你这辈子想要什么,你上辈子是想要状元的,因我不是,你就走了……”

“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是因为你考不了功名走的?”

“是也不是,只是我又没有什么大才,心里难免惴惴的。如今防着燕曾,十几年后还有个蒙兴冒出头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简妍扑哧一声笑了,笑道:“你怎知蒙兴还能瞧上我?十几年后,若是他成了才,哪里会多看我一眼。”

庄政航道:“你虽这样说,但到底我心里不安宁。如今才学比不上燕曾,十几年后,又比不上蒙兴风华正茂,身强力壮。你又不是肯委屈的人,此时不觉,再过几年,我改不了了,你又灰心失望了,我便是想留你,也不能了。”

简妍伸手摸着庄政航的脸,瞧着他白嫩脸皮上红了一片,眨了眨眼睛,道:“你当真想留我?是要留我一时,还是留我一世?若要留我一时,你不用费心了,我走不了;你若想留我一世,那你得知道,除非这个家全是我的,叫我舍不得它,不然我还是会走。”

庄政航扭头亲了亲她的手,笑道:“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如今那地契还有分家得来的东西不全在你手上吗?”

“那不一样,那些说到底还是你的。”

“我的跟你的,又有什么不同?”

简妍平躺在床上,枕着手臂道:“那天哥哥来,你自己说了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吗?儿子谁生的对你都一样,只是对我却不一样。这般我的是你的,你的终究是你自己的。如今我兢兢业业操持着铺子,管着园子,不知哪一日,你又冒出这个知心人,那个乖儿子,难不成叫我辛苦一场,为他人作嫁?”

庄政航道:“不过就说说罢了,你如今也瞧着我并不去寻她们的。想来我这辈子也无大用,我只保证叫你一辈子舒心,不烦心那些女人琐事,那你可愿意留下?”

简妍笑道:“我自然乐意,不问日后如何,你能按着自己的话做到一日,我就愿意一日。可好?”

庄政航听她这样说不觉笑了起来,俯身压在她身上,伸手去摸她耳垂,睫毛在她脸颊上刮了刮,一时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是知道她愿意留下也不安心,莫名地想要她再说点什么,于是笑道:“我起先还当你生气了呢。原本在药房里撑着想叫你再去叫我的。”

简妍闭着眼笑道:“我去了一次,不会去第二次。只是你打得过那王八就得意,比不过他就泄气,难道一辈子都要跟人家攀比着活?三叔给你起了三戒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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