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少喝一点味道感人的感冒魔药,她早已进化出一年都不一定感冒一次的超能力。

没想到刚到麻瓜界没多久,居然就感冒了。

她仿佛看见斯内普环抱着双手,站在一排瓶装感冒魔药之后露出嘲讽且狰狞的笑。

电车到站之前,埃里克这才幽幽转醒,他附一睁开眼,就看见坐在旁边的克莱尔正盯着他看,脸颊泛着红晕,眼睛上好像罩了一层水雾,他直接伸手摁在她的额头上,感觉到了一针滚烫。

烧得似乎更厉害了。

“怎么?”他收回手,揉了揉额角,眼中还有几分疲惫,“坐过站了?”

“不是。”克莱尔说,“我还想着你没有背我回去,反倒是我得背着熟睡的你回去。”

埃里克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

下着小雨的克拉科夫古城游人要比平时少,石板路两旁只剩下酒吧和咖啡馆还在营业,纺织会馆的灯光依然绮丽而热烈,只是广场上只剩下三三两两打着伞的路人,比往日要冷清许多。

从车站到古灵阁旅馆还要走上一段路,路面上还有几滩积水,晕晕乎乎的克莱尔好几次差点穿着大叔拖鞋踩进去,都被埃里克及时拉了回来。

“看来你回去得吃药了。”埃里克说。

克莱尔抖了一抖,然后说:“我一点都不想再喝蚂蝗的汁液和河豚的眼睛了。”

埃里克:“……你的感冒药真奇怪。”

克莱尔揉了揉额角:“如果想要退烧,还得再加带触角的鼻涕虫。”

埃里克:“……”

两个人回到古灵阁旅馆时,柜台后只剩下保罗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翻阅着最新的《花花公子》,伊莲娜坐在柜台上,摇晃着细长灵活的尾巴,门口的铃铛响起来时,保罗只漫不经心抬头瞟了一眼,整个人就僵硬住了,而伊莲娜则是喵了一声,身手矫捷地跳下柜台,在来人的脚边打转。

严格来说,是有两个人进了屋,但其中一个,已经趴在另一个的背上,睡得迷迷糊糊。

克莱尔双手环着埃里克的脖子,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背上,隔着衬衫薄薄的衣料,感受着他的温度,以及随着呼吸而突起收回的肩胛骨。她模模糊糊间听见埃里克在跟保罗说话,说话时胸腔的共振振得她脸上酥酥麻麻的,她将抱着埃里克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她能感觉到埃里克背着她走上古灵阁旅馆狭窄的楼梯,楼梯上昏暗的壁灯从她在她眼帘上投下一道一道飘忽的光影,像是置身在一个虚幻而迷离的万花筒之中。

“吱——呀——”

老旧的门被推开,门框之间发出了低哑的摩擦声,她感觉到埃里克腾出一只手,按下了门边的开灯按钮,一时间,暖黄色的光亮沁入她的眼中,她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眼前模糊而又熟悉的景象。

奢华而繁复的哥特式装潢,足以躺下四五个人的床,是她那间豪华情侣套房没错了。

脑袋一旦沾上枕头,那点点勉强支撑住大脑运转的意识很快就烟消云散,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在非洲刚果调查体型最为巨大的爱布莱尔喷火龙的时候。

在习惯了英国阴冷的气候之后,在高温潮湿的刚果北部被蒸得头暴躁的爱布莱尔喷火龙再喷一口火,就直接被烤成了七分熟,可以揭盖上桌了。

那是她数十年研究生活过得最辛苦的一段时间。

那时她到姆班达卡没多久之后,就中暑了,被同伴硬生生灌下了一瓶消暑魔药,她至今忘不了那几乎与感冒魔药相媲美的味道,再加上同伴说的那句“这是魔药大师斯内普亲自研究出来的配方,是最有效的,快快喝下去”,她当时直接就“嗷”地一声昏过去了。

虽然在魔法世界生活了许多年,虽然她自己的魔药课成绩也相当优秀,但她一直无法毫无障碍地喝下魔药。

英国人的料理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英国巫师熬制的魔药更是让人疯狂。

如今,克莱尔烧得迷迷糊糊的,又感觉到有人撬开了她的嘴,她觉得自己的床边仿佛站着成千上百个斯内普,每个斯内普都狞笑着提着一只灌满了粘稠液体的魔药瓶子,就等着她一张嘴就往她喉咙里灌,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坚守住一个美国人对于味觉的审美,死死咬着牙,不过就算她以为自己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对方还是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嘴唇和牙齿,把两块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吃药。”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蚂蟥的汁液……”

“并没有那些东西,这是阿司匹林,成分是乙酰水杨酸,裹了糖衣。”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恼怒,“是甜的。”

她听见甜的,下意识地抿了抿,果然感觉到丝丝甜意,就像是犹太区糖果店的老板给她的巧克力糖豆一样,她舔了一会儿,又感觉到了苦。

“苦的。”

“你把糖衣舔化了,赶紧吞下去。”

“吞不下去,是苦的!”

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她就感觉到对方湿热的鼻息靠自己越来越近,喷薄在自己的脸颊上,她微微地睁开眼,只看见埃里克那双蓝眼睛。

在暖黄的灯光下,那双眼睛不像平时那样难以捉摸,像个少年一般清晰透亮。

她感觉到对方的唇碰上了她的唇,因为高温,对方的接触在她而言是冰冰凉凉的,仿佛是常年高温的刚果河流域突然吹来的一阵凉风,她闭上眼,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珠。下一刻,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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