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加油的手势,得到陛下的回应后,立刻赶在林大儒进来之前,躲进了屏风后头。

封元也从容退了出去。

姚燕燕扒着屏风,就见到一位拄着手杖、华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看上去有七八十岁了,双眉中间凝着深深的皱纹,明显是个习惯皱眉的,而且面色严肃,不怒自威,瞧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老头子。

姚燕燕心道:看起来比章老头还凶呢,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把他骗到手,啊呸,是拉拢!

她眼睛凑到屏风上一个镂空小窗格上,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林儒海一进来就想跪下行礼,立刻被陛下上前两步搀扶住了。

皇帝陛下看着眼前的老人,道:“先生德高望重,又是父皇恩师,合该朕向您行礼才是。”

林儒海却面无表情道:“君臣之礼不可废。草民现在只是一介平头百姓,当不起陛下的礼。”他看起来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跟着就说自己年事已高,早已不适合待在官场,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这次进京,也是为了当面拒绝陛下。

皇帝陛下又劝了两次,见他不肯应下,叹息一声,开始讲起小时候的事情。

“朕其实,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当时,身边的宫人都夸赞朕天资聪颖,将来必有成就。”

闻言,林儒海看着小皇帝的目光不由起了几分变化。毕竟能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就算悟性差,也能算得上天才了!只是既然这小皇帝如此聪慧,何至于这么多年都被权臣辖制?

只听皇帝接着道:“朕兄弟众多,朕虽是最年幼的,却一直不得父皇喜爱。那个时候,朕才六岁,天真好胜,一心想将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展露给父皇看,却被朕的生母兰妃阻止了。”

御书房中,四耳瑞兽香炉上烟云袅袅,一片静谧的气氛中,皇帝将过往娓娓道出。

“知道我要去父皇面前展露本事,我的生母就将我关进了寝殿内,一遍遍告诫我要韬光养晦,一遍遍告诉我:‘你只是个卑贱宫女生下的孩子,你不能跟那些兄长相比。只要你不同他们争,身为皇子,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当时年幼,我一心想让父皇认可我,疼爱我,不肯认同生母的话,一次次跑出去,想冲到父皇面前告诉他我的本领。却一次次被我生母抓了回去,每一次,生母都恨我不争气,用藤条一遍遍抽打我,企图以皮肉之痛令我屈服。”

听着皇帝不再自称“朕”,还将这些隐秘的过往说出来,林儒海的目光中不由浮起了两分动容。

皇帝目光放空,不知看向了何处,继续道:“可我年幼倔强,一旦身体恢复,就又会跑出去。在第四次被抓回来后,我的生母当着我的面,打死了和我最好要的一个小太监。”他苦笑道:“我当时不理解,可我生母一遍遍告诉我,过目不忘不是什么能帮到我的本事,而是一把能捅死我的刀,若是我不管不顾将这事暴露出去,引起了别人注意,就会有人要来害我。相反,只要我能一辈子做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戏度日的纨绔皇子,就能一世富贵安稳。那个时候年纪小,母亲跪在我脚边苦苦哀求,我又怎能弃之不顾?索性便不再向学,只一心做个生母眼中、外人眼中的纨绔皇子,受尽他人的奚落与挖苦,父皇对我亦更加厌恶,就连缠绵病榻时,都不愿多见我一面。”

“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只是个纨绔,不堪造就,只要会吃喝玩乐便好。可世事难测,兄长们争了一辈子的皇位,竟然会落到我的手里。”

“我登基时尚且年幼,又无人教导,这朝政便渐渐落到了宰相手里,可章宰相的为人,想必先生也清楚。我虽纨绔,但既然坐上了皇位,便要对这江山社稷负起责任,便要对大齐诸位先贤负起责任。草木卑微,犹不忍见其遭人践踏,更何况是这朱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江山?若是落到章宰相那小人手中,我就算下了黄泉,也难以面对大齐列祖列宗。纵观这大齐,惟有林大儒德高望重,能与章宰相抗衡。”说着,皇帝朝着林儒海深深一揖,“还请大儒帮我!”

林儒海躲避不及,生生受了陛下这一礼,他不禁抬起手,拖住陛下双臂,对上那少年皇帝清澈双眼中的恳求和隐隐泪光,林儒海也不禁心中动容,目光微红道:“陛下快请起。”

皇帝倔强道:“先生不肯帮我,我就不起!”

林儒海叹了口气,道:“君以国士待我,我亦当以国士报之。老朽行将就木,能得陛下如此信赖与看重,实乃我此生大幸。承蒙陛下不弃,老朽愿接掌右宰相一职,为陛下扫除奸佞。只要老朽一日活着,便辅佐陛下一日!”

听着林儒海斩钉截铁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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