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孤独而无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谭睿康不可能喜欢自己,他对自己只是兄弟之间的情感,遥远不住告诉自己不会的,想太多了。

他完全无法接受,更觉得心乱如麻,谭睿康把他抱着,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遥远便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谭睿康了,他的温暖,他的微笑,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进了自己的心里,朝夕相处间的谭睿康已经不是现在的谭睿康。他仿佛变得更陌生,却也更有魅力……遥远不敢再想下去了。

过了很久,外面远远地传来鸡叫声,一缕薄薄的晨光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哥,你在想什么?”遥远睁开眼道。

谭睿康也没有睡觉,答道:“在想你。”

遥远:“……”

谭睿康的指头摸了摸遥远的脸,他的手指干燥而温暖,带着好闻的皮肤气味,说:“这儿全是碎石路,以前我爸工地上有个人从坡上滚下来,整张脸全毁了,血淋淋的,幸亏你没擦着。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遥远道:“还不是你要骑车,不然也碰不上疯狗。”

“我的错我错。”谭睿康笑道:“我就是命硬,算命的说我八字大……”

“别这么说!”遥远最烦听到这话:“以前也有人朝我说过我把我妈克死了的话,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谭睿康道:“好,不说,不过那算命的有一句说得很对。你记得那老瞎子么?”

遥远道:“老瞎子?”

谭睿康:“就是大奶奶去世的时候,一个老瞎子过来,姑丈给了他一百块钱。”

遥远完全没有印象,说:“他怎么了?”

谭睿康说:“他是个算命先生,听说文革的时候腿被打瘸了,那会大爷爷大奶奶都在,大奶奶生不出孩,瞎子给她摸了摸脸,说让在树上挂个什么的……大奶奶就生出孩来了。”

遥远动容道:“有这种事?这不科学吧。”

谭睿康:“我也是听大奶奶以前说的,她还生了个男孩呢,大爷爷喜欢得很,可惜养不活,六岁的时候在河里淹死了。”

遥远道:“我还有个大舅?没听我爸说过。”

谭睿康嗯了声,说:“瞎子说大爷爷当兵那会杀的人太多,血气重,所以咱们谭家香火不旺,后来大奶奶又生了你妈妈。”

遥远听得出神,谭睿康说:“那老瞎子跟咱们挺有缘分的,小时候给我摸过骨,说我命……那啥,不太好。还给你摸了的。”

遥远忽然就想起来了,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五岁回来那会在堂屋里有个人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吓得他大哭。

“他怎么说我的?”遥远说。

谭睿康想了想,说:“说你命好,命里从来不缺钱。一辈子顺风顺水,总有人宠着你。”

遥远点头道:“说得也对。”他确实从小就命好,而且天生被人惯着,离开父亲以后又有谭睿康这个兄长的照顾。

谭睿康说:“但磕磕碰碰也多,老天爷看有人宠你,就不想你过得太好,时不时会绊你一跤,推你一把,让你摔个嘴啃泥……总之就不让你顺心。”

遥远道:“这就不对了,老子不是说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么?天下万物在它眼中,都像拜神烧的草狗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吧,也不会喜欢这个讨厌那个。怎么会专门来欺负我?”

谭睿康笑道:“当然,算命的要现在碰上你,你就使劲儿堵他的话吧。”

遥远摆手笑道:“我不和他一般见识,你呢?不说那些话,还有啥有用的么?”

谭睿康说:“说我是灾星,不过也会遇上贵人,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从十七岁起,碰上贵人的时候,命就转好了。”

遥远一听就尴尬,忙道:“我可不是贵人。”

谭睿康道:“你是,不用问了,你就是我的贵人。”

遥远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他其实一夜没睡,还是很困,他说:“要说的话也是我爸。而且没有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你全是靠自己呢,没听你老师说么?你没迷失在大城市里,这都归结于你的本性。”

谭睿康:“嗯……”

遥远侧过头,谭睿康也侧着头,两人盖着同一件外套,晨光熹微,谭睿康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遥远的双眼,眼神有点无辜,又有点期待。

两人靠得很近,遥远下巴一扬,嘴唇直接触碰到谭睿康的脸,吻了吻他。

谭睿康:“!!!”

谭睿康马上抬起手臂挡开遥远,遥远哈哈大笑,说:。”

谭睿康蹙眉道:“别……别这么玩,小远!别恶作剧,哎!”

遥远朝他比了个中指:“你傻嗨么?”

谭睿康:“你你你……”

谭睿康既好笑又无奈,拿手指头戳遥远脑袋,天已大亮,谭睿康说:“我出去看看那狗还在不,你别出来,有动静马上把门关上。”

遥远道:“我来吧。你身上带血,它见了你就发疯。”

谭睿康不容置疑道:“我来。”

谭睿康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看,说:“应该走了。走了,出来吧。”

遥远注视着他的后背,又想抱抱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脖侧,但他不能这么做,刚刚亲他纯属自己一时冲动,千万不能再越界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谭睿康回身来牵遥远的手,说:“走。”

外面一到白天就变了副模样,满地碎石铺就的道路,锋锐的沙砾与小石头折射着阳光,遥远被谭睿康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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