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如果那条蛇愿意充当一条绳子,那么她大可抓住试一试。是生是死,也许就在一个决定之间。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医生和他都说她有所改善,她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睡眠状况有所好转,看来适当的运动和规律的作息的确是身心健康的关键要素。她的身体素质也好了许多,爬楼梯不会再气喘吁吁,也没那么怕冷三天两头的咳嗽感冒了。

还有一点必较明显,那就是她话比以前多了,尤其是在陈劲面前,以前她觉得他就是拴在她脚上的铁链子,是她头顶上的一团乌云,他让她压抑,她憎恨他,而且还有一点怕他,终日战战兢兢。

现在,他突然从凶狠残暴的狼变成了温顺的羊,从集罪恶于一身的魔鬼变成了杂耍逗乐的小丑,这种巨大反差让她惊讶好奇的同时,也让她不自觉的想抓住机会狠狠利用一下,因为他指不定哪天醒过味儿来就恢复本性了。她于是不遗余力的冷嘲热讽,偶尔再来个恶作剧耍耍他,然后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从前了,那个时候她不就是抓住一切机会针对他和他斗争吗?

与人斗其乐无穷,她能从这种零零碎碎的斗争中感觉到乐趣,这也是一个好的征兆。因为抑郁症患者最大的特征就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严重一点的连活着的兴趣都没有了。她好歹还算有两个兴趣所在,一个是妮妮,另一个就是,陈劲。

所以,虽然林菀还在继续画圆圈,偶尔情绪还是会失控,突然间流眼泪或者烦躁不安,甚至仍然会不时的产生跟死有关的念头,但她还是透过厚厚的云层看到了一线光明。希望,无论有多微小,只要能让肉眼看得见,就足够振奋人心。

在林菀琢磨陈劲的同时,陈劲也在琢磨着林菀。一直以来他对林菀的内心世界都摸不准看不透,不是她高深莫测,而是他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现在他才知道那道屏障的名字叫爱情。

他现在急切的想要探知她的内心,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攻城,这座城池的名字就叫林菀,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趁着她戒备心最弱的时候,比如清晨半醒不醒或深夜从噩梦惊醒时,和她“聊天”,其实说是催眠套话更贴切,不管怎么说,林菀跟他比还是青涩太多,很容易就着了道儿,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吃惊又心疼。

比如,她莫名其妙道:“我有四根刺,你怕不怕?”

她还奇怪的问:“你是打算把我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呢?”

“其实我不是青蛙

,我是癞蛤蟆,不能吃,你还是放了我吧。“

她皱着眉说:“我恨你,恨死了。”

她还哭着喊:“我杀死了我的孩子,我是凶手。”

她啜泣低喃:“也许她是个健康的宝宝……”

陈劲打电话咨询李瑾,她说:“患有幻想症的人有的把自己幻想成其他人,有的则是某物,林菀属于后者,抑郁症患者大多会有置身深渊的感觉,所以她把自己想象成井底之蛙。她还把自己幻想成《小王子》里的玫瑰,因为那本书对她意义深刻。她的幻想行为跟她童年经历和现在所从事的工作有关,你没发现么,其实林菀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对生活中出现的缺憾或者丑恶才会无法释怀,而且,她还有一定程度的自虐倾向……陈先生,抑郁症的治疗过程会有点长,而且还有可能反复,你要有耐心。”

放下电话,陈劲呆呆的站在阳台处,心想,耐心他当然有,哪怕林菀一辈子不好,他也会一直照顾下去,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恩赐。他不是着急,他只是有点儿揪心。

脚边传来铃铛声,陈劲低头,看到小狗在笼子里正仰头望向自己,眼睛亮亮的,他蹲下去,和它对视了两秒,抬手打开笼子门,小家伙乐颠颠出来,却没跑开而是伸出小舌头舔他垂着的手,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陈劲心里一软,没有抽回手任由他舔,那软软湿湿的感觉真跟林菀有点像。他挺纳闷,要知道他对这只狗可算不上友好,要不是看林菀喜欢早就拎出去扔大街上了,好像就是它生病那次之后对它才稍微好点儿,那也只是不偷偷虐待它而已。看来这个小家伙并不记仇,也是,好歹也算是生活几个月了,多少会有点感情。

想到这儿陈劲心里泛酸,若是林菀也能像它这样不计前嫌就好了,他知道这纯属妄想。想起卧室里还在睡着的林菀,他摸摸毛茸茸的狗头,低声说:“小泥巴,你的女主人病了,挺严重,你知道么?”

小狗享受的在他手心里蹭啊蹭,还舒服的嗯嗯两声,陈劲轻笑,摸了摸它颈间的小铃铛,煞有介事的说:“给你个任务,就负责逗她开心,知道不?做不好的话我就把你丢外面儿,让你捡垃圾吃去。”

说完他又按了按狗头,让它做出点头的假象,无聊的说:“就这么说定了啊。”

陈劲一松手,小狗就要跑去找林菀,他赶紧把它抓回来,林菀还没醒呢,连一向铁面无私的他都没舍得叫她起床晨练去。阳台有一个草莓形状的小沙发,是他看林菀总蹲着喂狗替她累得慌让人给买的,他坐下把小狗放到膝盖上,把它脖子上的铃铛解下来。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陈劲手一顿,不禁心生感慨,如果手里这只狗是个毛色纯正血统高贵的家伙,卧室里的林菀如果没有这病,此情此景,还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还没等陈劲从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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