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多久。
需要多长时间。
需要多少事件。
才能把苏兰的死给忘记。才能让她成为层层回忆。
她死了。
血流满地,苍白如雪,dna报告。尸检报告。一层层,一张张,一份份,冰冷至极的告诉他——
她化成了灰,消逝了。
他可以不那么做的。可以原谅她的。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
只要他说一句。一句。不到三秒钟的一句话,她就能活下来了。
可她最后还是没了。
阳光温暖的一寸寸爬上敖轩凹陷的脸,苍白潦倒的他缓缓闭起眼睛,一滴水迹从眼角滑落。
爱杀死了他们。
他一直知道。
……
英国,唐人街。
地下赌场生意兴隆,人声鼎沸。
上面是一层装模作样的粤式早点餐厅,脏乱差得连狗都不会多看一眼。
穿过铺满油腻的地面,一个狭小的小门,穿进去,麻将、扑克、牌九等等赌台都有,人们在这里挥霍钱财,同时挥霍生命。
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提着个小箱子,紧张的走了进去,赌的正是兴起的没有看他,有些正无聊的,看他一眼差点让他腿软。
不少人打量着他手里的箱子,勾起坏笑,好像下一秒就会一哄而上抢走他东西一样的邪恶。
他有些紧张的抱住箱子,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走到最后一个房间。
那里站了两个彪形大汉,腰间别了枪,十分嚣张的瞪着他。
他额间冷汗缓缓流出,背都湿了,用中文说:“我找,额,吴幽。”
那两个大汉相视一眼,转过头拿出对讲机确认。直到确认好了之后,才把他放了进去。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里面同样乌烟瘴气,偌大的空间只有三四桌麻将台,一个马仔看见这人,嚣张的说:“跟我来。”
中年男人即使眼睛不敢乱看,也是看见了那些人腰间别着的枪支,当即大气不敢喘。
小马仔带着中年男人穿过那几桌麻将桌,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进去。”
房间门开了,里面大红大绿的粤式包厢,有个台子,下面散落摆着一些沙发,杂乱无章的。
屋里只有一桌麻将人,四个人正在打麻将,两男两女。
中年男人看了一下,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旗袍,黑红调,化着大浓妆,手上戴着黑手套。
另一个是做南位的看上去二十七八左右的女人,穿着一件裸粉色的吊带裙,看上去粉嫩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脸上化了个淡妆,手腕戴了个精致的手表,无名指戴着一个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是跟这个俗艳的地方极其不搭调的知性。
两个男人,一个肥头大耳,戴着金链子,一个干瘦一些,光头。
他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对着那旗袍女人说:“你、你好……吴幽小姐吗?我,我有件东西想卖给你!”
“三条。”旗袍女人不紧不慢扔出一张牌,而后抽出香烟,点上,徐徐吐了个烟圈,愣是没理他。
坐在她下家的知性女人眼也不抬,扔了个五万,“吃。”
旗袍女人瞬间横眉竖眼,慢悠悠哼了一声:“我的都你敢吃?吃不吃的下呀?”
知性女人浅笑,她这一笑,莫名其妙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偏偏这里,是一个那么阴暗的地方。
“吃不吃得下,都要吃的。”她要笑不笑的回了一句。
“哈哈!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先叫个杠。”胖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瘦子不耐烦的敲了敲手中的牌。
一桌人没一个看他一眼。
旁边的中年男人有些着急了,满头是汗,小心的讨好着说:“我是城南的野郎介绍过来的。您看,这是我的东西。传家宝,我真着急要钱,才想卖掉的。您看一眼?”
说着,也顾不得旁边的人了,打开他带来的箱子,里面是一个瓷器,底部颇为奇特,八角的,中间凸了出来,瓶身细腻而泛黄,中间能看见一些若有似无的纹路,似青还红。
“怎么样?吴幽小姐,这可是传说中的听风瓶啊!我家人生病了缺钱才拿出来卖的,您给估个价?”他满怀希望,这可是绝世珍品,不能不动心的。
旗袍女人不为所动,依然看都不看一眼,摸了张牌,娇笑一声:“哎呀,杠一张。”
中年男人弯着腰,把那东西凑近了一点,十分急迫的说:“这是真品,您看一眼。”
他知道的,能要的下这东西的只有传说中的吴幽。
轮到知性女子出手了,她伸手,白皙细嫩的手腕上戴着古铜色瑞士表,无名指的戒指安静的散发点光亮,摸了张牌,又扔了张出去,淡淡的说:“假的。”
胖子欢天喜地的吃了,瘦子摸牌。
中年男人楞了楞,旗袍女子吸了口烟,徐徐吐出,嘲笑的看了他一眼:“听见没。吴幽说你这东西是假的。”
吴、吴幽?!
他完全傻掉了。传说中欧洲走私大帮,唐门掌舵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
“喂,傻着干嘛,还不滚?”胖子不耐烦的骂了一声。
正打牌呢,这么大个人愣是矗在这里,影响他手气!
中年男人回过神,冷汗津津,“不,不是假的!吴幽小姐您再看清楚一眼。这是真品!”
吴幽低下眼,打量着自己的牌,平静的说:“听风瓶传说于宋朝,宋朝的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