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常委会议室,屋子里的气氛沉闷,王宝山、徐青、关健等几个常委,还有核算小组的苗一非等人坐在沙发上等待开会。

赵婕拿着一盘录像带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大家一眼,煞有介事地:“今天把大家请来,是想让你们看看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节目。这节目胜过春节晚会上赵本山的小品,可谓构思巧妙,用心良苦。说心里话,我真佩报这幕后导演的才华!”接着,她让韩梅打开电视机放了这盘录像。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韩小手结婚的场面。几个人冲上来就跟那个三陪小姐撕扯,韩小手吓呆了,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会议室里的人发出一阵嘲笑。

赵婕关闭了电视机,抬起眼用苦笑的目光扫了大家一眼:”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高林搞的由穷变富的典型。一个动不动就借邻居家的锅贴饼子,贫困多年的农民,家徒四壁,一夜之中就变富了。硬说是由穷变富的典型,还花了六千块钱雇了个三陪小姐当假媳妇,可笑不可笑啊!”

“太不象话了!这么做不是明明欺骗嘛!”一个常委气愤地说。

“搞扶贫典型也不能这么搞呀!造假都造出花来了!”另一个常委愤愤地拍着桌子。

“我要是不当场发现,也许这盘录像带就送到省电视台播放去了!”赵婕沉沉一笑,她用眼睛看了一眼躲在墙角里的苗一非,语气凝重地说,“大家都知道,这些年取得的胜利靠得就是实事求是。可有的人把这个优良传统给丢到一边去了,只要出政绩就不惜一切代价弄虚作假。有一套顺口溜说得尖刻,说是‘村骗乡,乡骗县,一级一级往上骗,一直骗到国务院。’这话说得过份,但造假之风确实让人触目惊心。我们重新核算人均收入,可也不能肥死猪烂狗,小鸡拉的屎,柴禾烧成的灰都算成钱吧?这样做不是可笑可卑嘛!”

屋里的人被赵婕的话震撼了,心窝子里“嘭嘭”直跳。

赵婕稳稳情绪,颇动感情的说道:“五八年大跃进,全国掀起一阵浮夸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结果饿死了几万人。农村苦,农业苦,农民苦哇!现在象你们这样瞎折腾,难道说还能让历史的悲剧重演嘛?”

王宝山气愤地跳起来,指着苗一非逼问:“小苗,谁让你这么算的?你说说,为什么要这么算?”

赵婕不想当场追究责任,挡住了王宝山:“当然,这事我有责任,做为县委书记,在布置这项工作的时候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明天在常委生活会上我要带头检讨。”

徐青见势不妙,索性来的个以进为退,冲着苗一非假惺惺地发火:“苗一非呀,苗一非,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下去之前我不是反复强调这次重新核算你们要实事求是的嘛?”

苗一非知道徐青这是想给自己洗清身,他趁势替徐青受过,让徐青借坡下驴:“徐书记,都怪我没记住你的话,一下去就头脑发热,这个错误我承担……”

两个人一唱一合,这双簧演得还真不错。

常委会散了,王宝山、徐青、关健几个人来到赵婕办公室,商量是否重报人均收入的事。王宝山脑袋摇得如同波浪鼓,坚决反对重新核算。会来事的常永远赶忙劝解:“王老爷子,我说一句话,你老人家别生气。市委既然让我们重报,就是让我们多报一点,您老人家干嘛这么叫真儿呢?依我看:咱们也别太多报,也别太少报,就再给他增加六个百分点得了。”

王宝山态度非常坚决:“依我看,一个百分点也不能多报。向组织上说假话,欺骗上级,那还像个员吗?”

因为重新核算农村人均收入是徐青让苗一非组织人搞的,在他的心目中是要对卢维成布置的任务有个交待。但眼下反对呼声占了上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只好装聋做哑地不吱声。

“关县长,你的意思呢?”赵婕用征询的目光看看关健。

关健折衷地一笑:“现在办事既要讲原则,也要讲点灵活性。常主任说报增加六个百分点太多了,我看增加四个百分点,也无妨大局。”

“你关县长挺会来事呀?眼下我们干部中就是有人喜欢这样造假数字,我们这一届政府不实事求事,下一届政府怎么办?给我们揩屁股嘛!不能吃着祖宗饭,再花子孙钱!”王宝山说话有点不是味儿了。

“王县长,那你说咋办?让赵书记跟市委硬顶?”

“不用她顶,我想好了。咱们还按原来的数字报,上边要是责怪下来,我王宝山承担责任。”

“你这个县长眼看到届了,我这个县委书记怎么能让你当顶门扛呢!”

“赵书记,你还年轻,政治上前途无量。咱们两个人共事一回,你就让老大哥承担一把吧!”

常永远又苦口婆心地低声劝说赵婕:“赵书记,这话按理我不该说,可又不能不说。眼下正是换届的关健时候,市委也许对你有点动意,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跟市委领导顶着干哪!常言说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多报一些数字不就是多画一两个圈的事嘛?对你对咱们县能有多大损失哪?”

“要搞虚假,你们就搞吧,我不管还不行嘛?”王宝山说罢,一甩袖子走出房门。

赵婕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刚刚坐下,高林却闪进来。自从韩小手娶亲事件发生以后,高林一直忐忑不。趁赵婕有空,高林朝赵婕满脸堆笑地解释:韩小手娶亲事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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