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谁也没看清的情况下,一国的君主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红衣的女鬼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觉得很不真实。面前的人,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她向他看去,居然还与他对了视。
那双眼也在看着她,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悲愁,只有解脱后的快感。
崖柏在昭明帝露出那个笑的时候就呆在了原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仿佛和他没有了半点关系。可是他连昭明帝的每个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没有丝毫遗漏。
他,没有母亲。他的父亲,自杀了。
崖柏只觉得有点悲伤,他不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或许是对自己的怜悯吧。
红衣的女鬼呆呆地站着,等到地上的人没有了生机才蹲下了身子,她蹲在昭明帝的身边,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却是满脸的血泪。
她嘴里喃喃:“死了好,死了好。”已经过了20年了,她被囚了20年,他又何尝不是囚了自己20年。
她突然扬天长笑,那声音似鬼哭狼嚎,让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那笑声凄厉,哪有半分的欢乐。
姚古河、昱越和易溪就在她这笑声中来到了大殿。
仿佛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她停止了笑声,回过了头。面色平静,看着他们。
姚古河没有看躺在地上的人,昱越也是。人各有命,这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他们唯一想要的,只是她身上的魄。
“我们走吧,我心甘情愿给你们。”环环对着他们三人说道。
他们没有多言,只是昱越点点头,示意她出门。
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崖柏站在了门口,她与他刚好擦肩而过。
环环听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干涩,应该是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他说:“你真的是…我的母亲?”
环环的脚步顿住,她扭过脸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打量他,生的很好,眼睛很漂亮,鼻子长得像极了她。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悲伤。
环环突然意识到,在自己这段爱恨纠缠中,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是这个她连抱都没有抱过的儿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用嘴型说出了几个字:“你要好好的。”她现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刚开始就去找了他,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更没有资格逼他让他承认自己。
她无法忽略他,但是,他可以忽略自己。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让她有执念的人也已经死给她看了,她只是觉得太绝望了,执念破碎了,她也该走了。
环环就这样路过了崖柏的身侧,崖柏看到了那几个字,他的身体僵硬,慢慢地转过身体,却见她已经走出了门。
屋里炸开了窝,太监宫女哭声络绎不绝,有人在惊呼他的名字,他们都喊他:“太子!”崖柏觉得恍惚,“太子?”他为什么会是“太子”?
他为什么不能过最普通的生活,他现在怀念的是和师兄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有,那几日和普耳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崖柏想,可能他也做不了什么。
有些事情是在他出生时就已经注定的,无法改变,无法逆转。
再次回到琉璃殿,那里的终年常绿的杂草丛也枯了一地,若是普耳看见的话,必定是要惊奇感叹一下的。
可是她就算身体大好了,许是再也见不到了,姚古河看着杂草这样想。
取魄这种事情是易溪进行的,她是这方面的能手。只在姚古河发呆的时候,林芷最后的这一魄就取了出来。
取完魄,环环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乌黑的眼眶和嘴唇渐渐恢复常色,惨白的脸蛋也有个红润,她变成了最开始她还是人的模样。
她眷恋地看着琉璃殿,即使这里已经破败不堪,她的身体也越发透明。
“你可以去了。”易溪突然开腔,声音温和。
环环突然展颜,感激地看着她。随即转向旁边的姚古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可是请你替我谢谢她。”
即使她不说是谁姚古河也知道她在说普耳。想到普耳,姚古河的心中却是一阵地疼痛。
就这样,环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仿佛从没出现过。
普耳已经醒了好几天,她缠着满身的纱布,易溪两天就会来帮她换一次,身上的上大多数也都结了痂。
这几日,姚古河每天都守在她的床旁,除了换纱布的时候,其余时候几乎寸步不离。
每天都跟她讲这几日她错过的事情,她听到难过处,还会生出一些感概来。
姚古河这时就会柔声安慰:“都过去了,没事的。”
普耳觉得自己除了身上时不时会疼,而且包着纱布不能动之外,其余也没有什么问题。
小林芷也跑的勤,她的眼睛已经能够朦朦胧胧看见一些东西了。似乎人也变聪明了不少。和普耳讲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时常逗得普耳笑出声来。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五六日,普耳在床上几乎已经躺的发了霉,她现在腿已经可以动了,也可以时不时地下床走动。
姚古河每次见她下床却都是如临大敌一般,时刻守卫在她的身边,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易溪不愧是蓬莱来的,普耳是不知道药仙子的医术,但她从内心的喜欢易溪,觉得她的医术肯定是最厉害的。
易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