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在一夜之间变得完全不同。”

“没有。”

“那你的生活是一种偶然,世界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因素,你的人生却没什么变故。”

汪淼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嘛。”

“那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偶然。”

“可……多少代人都是这么平淡地过来的。”

“都是偶然。”

汪淼摇头笑了起来,“得承认今天我的理解力太差了,您这岂不是说……”

“是的,整个人类历史也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都没什么重大变故,真幸运。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现在我告诉你,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汪淼还想问下去,但将军与他握手告别,阻止了他下面的问题。

上车后,司机开口问汪淼家的地址,汪淼告诉他后,随口问道:“哦,接我来的不是你?我看车是一样的。”

“不是我,我是去接丁博士的。”

汪淼心里一动,便向司机打听丁仪的住处,司机告诉了他。当天晚上,他就去找丁仪。

05.台球

推开丁仪那套崭新的三居室的房门,汪淼闻到了一股酒味,看到丁仪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他的双眼却望着天花板。汪淼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房间还没怎么装修,也没什么家具和陈设,宽大的客厅显得很空,厅一角摆放的一张台球桌。

对汪淼的不请自来,丁仪倒没表示反感,他显然也想找人说话。“这套房子是三个月前买的,”丁仪说,“我买房子干什么?难道她真的会走进家庭?”他带着醉意笑着摇摇头。

“你们……”汪淼想知道杨冬生活中的一切,但又不知该如何问。

“她像一颗星星,总是那么遥远,照到我身上的光也总是冷的。”丁仪走到窗前看着夜空,像在寻找那颗已逝去的星辰。

汪淼也沉默下来。很奇怪,他现在就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一年前那个夕阳西下的时刻,她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丁仪一挥手,像要赶走什么,将自己从这哀婉的思绪中解脱出来。

“汪教授,你是对的,别跟军方和警方纠缠到一块儿,那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白痴。那些物理学家的自杀与‘科学边界’没有关系,我对他们解释过,可解释不清。”

“他们好像也做过一些调查。”

“是,而且这种调查还是全球范围的,那他们也应该知道,其中的两人与‘科学边界’没有任何来往,包括——杨冬。”丁仪说出这个名字时显得很吃力。

“丁仪,你知道,我现在也卷进这件事里了。所以,关于使杨冬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我很想知道,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汪淼笨拙地说道,试图掩盖他真正的心迹。

“如果知道了,你只会卷得更深。现在你只是人和事卷进来了,知道后连精神也会卷进来,那麻烦就大了。”

“我是搞应用研究的,没有你们理论派那么敏感。”

“那好吧,打过台球吗?”丁仪走到了台球桌前。

“上学时随便玩过几下。”

“我和她很喜欢打,因为这让我们想到了加速器中的粒子碰撞。”丁仪说着拿起黑白两个球,将黑球放到洞旁,将白球放到距黑球仅十厘米左右的位置,问汪淼,“能把黑球打进去吗?”

“这么近谁都能。”

“试试。”

汪淼拿球杆,轻击白球,将黑球撞入洞内。

“很好,来,我们把球桌换个位置。”丁仪招呼一脸迷惑的汪淼,两人抬起沉重的球桌,将它搬到客厅靠窗的一角。放稳后,丁仪从球袋内掏出刚才打进去的黑球,将它放到洞边,又拾起那个白球,再次放到距黑球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这次还能打进去吗?”

“当然。”

“打吧。”

汪淼再次轻而易举地将黑球打入洞内。

“搬。”丁仪挥手示意,两人再次抬起球桌,搬到客厅的第三个角,丁仪又将黑白两个球摆放到同样的位置,“打吧。”

“我说,我们……”

“打吧。”

汪淼无奈地笑笑,第三次将黑球击入洞内。

他们又搬了两次台球桌,一次搬到了客厅靠门的一角,最后一次搬回了原位。丁仪又两次将黑白球摆到洞前的位置,汪淼又两次将黑球击入洞内。这时两人都有些出汗了。

“好了,实验结束,让我们来分析一下结果。”丁仪点上一枝烟说,“我们总共进行了五次试验,其中四次在不同的空间位置和不同的时间,两次在同一空间位置但时间不同。您不对结果震惊吗?”他夸张地张开双臂,“五次,撞击试验的结果居然都一样!”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汪淼喘着气问。

“你现在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做出解释,用物理学语言。”

“这……在五次试验中,两个球的质量是没有变化的;所处位置,当然是以球桌面为参照系来说,也没有变化;白球撞击黑球的速度向量也基本没有变化,因而两球之间的动量交换也没有变化,所以五次试验中黑球当然都被击入洞中。”

丁仪拿起撂在地板上的一瓶白兰地,把两个脏兮兮的杯子分别倒满,递给汪淼一杯,后者谢绝了。

“应该庆祝一下,我们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是均匀的。人类历史上的所有物理学理论,从阿基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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