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您的投资,可以拿俺们的分成,俺们将这一年赚的钱,甭管是100块,还是500块,都分您一半,您看怎么样?”

干瘪的老头睁着绿豆小眼,挺直了腰板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个子挺高的,块头也不小,愣头愣脑的,一咧嘴亮出一口大白牙,看身上朴素的穿着,倒也不像是坑蒙拐骗的主。

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自己的店就在这里,街里街坊几十年了,还能怕他们赖账不成?

于是,思考再三,觉得也不亏,就装出很勉强的样子,答应了。

第二天,老头就收拾了铺盖,拿着钱红光满面地去了车站。

临走前,还不忘告知一声:“后院有辆平板车,虽然破了点,但进货还是挺好用的,先借你们用了……”

“好咧大爷,多谢了。”

·

中午,在小卖部门口,用老头留下来的炉子炒了几个小菜,拿了瓶小卖部里卖的老白干,开了庆功宴。

六姐端着酒盅说:“五哥,七妹,真的像是做梦一样,俺也能开店做买卖了。这杯敬你们。”

钟坤摆摆手,说:“这都是村支书的功劳,跟俺没关系。”

六姐干了一杯,用袖子擦擦嘴,才想起问:“村支书怎么那么好,借钱给你?”

钟坤哈哈笑笑,没有回答。

倒是易倩,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看他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恨意。

一瓶老白干喝完,六姐醉醺醺地爬到阁楼上睡下了。

阁楼很简陋,搭在屋里,很低,根本直不起身子,就像是火车卧铺的上铺。

但,这也是最好的了,否则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出了几个街坊来买点针线或是雪花膏什么的,就没什么顾客了。

毕竟开在学校门口,平时来买东西的都是学生,上学放学那会儿的生意最好。

天黑了以后,易倩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墙角下,无声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六十年代,路灯还没有普及,路灯与路灯之间,隔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小卖部没路灯辐射,而电又太贵,原先的店主为了省钱,一直点煤油灯。

夜很深,天上的星星很亮,落地后的这几天,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不是很真实。

有点怀念以前带着防弹衣攀绳爆破的日子,虽然体力上很辛苦,但至少是快乐的。不必像现在这样,为了任务绞尽脑汁,偏偏还都是她不擅长的。

落差在渐渐地拉大。

直到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易倩才回过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颤,收回了视线,问了句:“六姐睡了?”

“嗯。”

钟坤在她身旁蹲下,倚着墙根,抽了支烟,问了问:“给你买的新衣服怎么不换?”

易倩抿唇,没有回答。

月光洒在泥土地面上,旁边的桂花树伸展着枝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附近玩跳皮筋的小孩子早早地被家长提溜回家睡觉。旁边的学校也是漆黑一片,只有门口的守夜屋里发出幽暗的灯光,也是让人昏昏睡的光。

“钟坤,你来s组织多少年了?”

易倩张开嘴唇,轻轻吐出这句话。她16岁进的s组织,在那之前,一直是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名字,易倩这个名字是s组织给她起的。在那之前,她一直没有名字,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按编号来的。她是29号,也是第29个进入s组织的成员。

如果说,孤儿院的孩子都能进入s组织,那么……

“钟坤,你也是孤儿吗?”

夹着烟的手指颤了颤,漆黑的眸子忽明忽暗,嘴角却咧起笑,钟坤问她:“怎么,想家了?”

“我们来自何方,我们去往何处?”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歪着头看着他。

抽完手上这支,摁在红砖上捻灭,才正视她,表情难得的认真严肃,说:“我们从宇宙而来,将来也要归为宇宙。1号,鉴于你目前的表现,我有必要给予你警告。再消极下去,连任务都很难完成。”

“我不想做1号,好累。”易倩闭上了眼睛,轻轻地睡了。

浓密的睫毛沾染着些细细的泪珠,恬淡的脸颊上投射着眼睫的阴影。粉嫩的唇瓣随着呼吸微微翕动。

迟疑了下,一只带着温热的大掌才覆盖在她的额上。

才喝了一杯而已,就开始说胡话了。

启动了腕表,一道蓝光缓缓从手腕上泄出,随后滴答滴答运行的腕表出现。

低眼看后,才发现今天是29号。

她的生日。

他突然笑不出来,有些说不出的苦涩。用指腹将搭在她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拢到耳后,将她扶到自己伟岸的肩膀上,单手提着小板凳进小卖部。仰头看了看阁楼上的阴影,黑暗中阴影有微鼾声,才转身出了小卖部,关好了门。

掏出匕首伸进门缝中,扣住里面的门栓,一点点地推进门插里。

从里面上好了门,往上拢了拢背上的沉睡的人,刚洗过澡,身上很香。

还是说,她一直都很香。

他侧头看了看,抬起手掌摸摸她小小的脑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借着月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街上偶尔有路过的自行车,还有刚从工厂里下了夜班的工人,拐弯的时候,胡同里有深夜摆摊卖夜宵的,居民楼上也有开着窗户吵架的。

各种市井的杂碎声音,形成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背上,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随着那东西的跳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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