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孙子没抱,你就给我自杀,自杀,自杀!”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床上缩在被子里的少年。

“妈!你干嘛呢!弟弟才刚好点,你别招他了!”拎着饭盒的方颖璇见母亲正在厮打着床上的弟弟,赶紧放下饭盒上前将母亲拉到一边。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女儿不听话,儿子要寻死,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要死吗?来,咱俩抱着一起跳楼,摔死拉到!”胖胖的中年妇女一把推开方颖璇,上前去扯少年的被子。

方颖璇被她肥壮的母亲推得一个趔趄,身体连同床边的东西一起倒了下去。

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壶掉落砸在方颖璇的头上,瞬间渗出血来。方颖璇低低shen吟一声,捂着头仰面倒地。

方颖璇的母亲朱玉梅吓了一跳,也不敢扯床上的儿子了,赶紧伸手将方颖璇扶起来,“闺女,闺女,你没事吧,妈不是故意的!”

方颖璇捂着头,也不说话,只蹲下身子去扶倒下的床头柜和水壶。朱玉梅被方颖璇此刻惨白脸上的一片血红吓得够呛,不敢再闹,只跟着方颖璇一起七手八脚地将东西收拾好。

母亲在一旁噼里啪啦地闹了一通,又哭又叫,还撕扯不停,但床上的人却一点声儿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

朱玉梅发了一通脾气,憋了几天的邪火泻了大半,总算是有点理智了。她低头揉着衣角,看着额头上包着纱布的女儿沉默不语地忙来忙去,嗫嚅着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玉梅等了半天没等来女儿的声音,自杀未遂的儿子还在床上不知死活,一句话不肯讲,顿时觉得悲从中来,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干什么呢?病人需要静养,你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只会让他病情更加恶化!”查房的医生见朱玉梅在一旁大哭大闹,生气地敲了敲门,让她安静。

朱玉梅平时接触的多是镇里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大夫,这种大医院穿戴干净,一脸严肃的医生她见得少,不禁有点本能的畏惧。朱玉梅赶紧擦了擦眼泪,将哽咽声和哭声咽了回去,缩手缩脚地站到一边。

“方文锦的家属,今天的药取一下。一定要按时吃药。”医生一边在查房病历本上记录着,一边严肃地叮嘱道。

“好的,谢谢医生。”方颖璇从药物车上将贴着弟弟姓名的药盒取下,对医生道了声谢。医生对方颖璇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闺女,你也请假好几次了,快去上班吧。我听颖珠说你这工作好得很,要是被开除就麻烦了。”

“你不用管了。对了姐姐不是说家里忙得很,让你先回去吗?弟弟这里我会找个护工,你就先回去吧。我给你订晚上的车票。”方颖璇一边给方文锦盛粥,一边淡淡道。

方颖璇被暖瓶砸伤的额头隐隐作痛,加上好几天没有睡好觉,头一阵阵发晕。她身体发冷,胸口闷闷的,起身时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厥过去。

“护工哪里有亲妈照顾得精心仔细?”朱玉梅丝毫没有注意到方颖璇差点晕倒,一把抢过盛粥的碗,将方颖璇挤了个趔趄。

方颖璇捂着胸口缓了一分多钟才站起身。

“你在这里耗着,爸爸怎么办,家里的事儿怎么办?现在弟弟是中度抑郁症加躁狂症,需要安静,需要私人空间,你整天在这里哭闹,骂人,弟弟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方颖璇看着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方文锦,又心痛又厌烦,“你整天就知道骂人,哭,连弟弟的午饭都会忘记买,我花钱找的护工起码精心仔细,也不会整天天叨叨个没完,讨人嫌!”

方颖璇想起最近如同噩梦的遭遇,再想想自己最亲的人不仅不给她一点支持,反而整天添堵,怎能不让她暴躁?

朱玉梅多年来一直承受着丈夫和大女儿的坏脾气,而其他儿女脾气软,也听话,就成了她发泄不满对象。尤其是方颖璇,一直以来都很乖巧。这会儿方颖璇突然发飙可把朱玉梅吓着了。

朱玉梅瞪大眼睛,身体乱颤,不知是生气还是惊吓。她指着方颖璇“你你你”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拂窗帘的沙沙声。

两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朱玉梅首先开口打破沉寂,“行,既然你有注意,妈也不管了。但是你得告诉妈,你预备啥时候结婚,家里好准备着。”

“什么结婚?”

方颖璇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将朱玉梅拉出单人病房,来到医院的花园里,“你又听谁瞎说了?我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什么瞎说?你大姐都跟我说了,你跟铭威都订婚了。在咱老家,订婚不就是结婚了吗?这还有跑?你这孩子也真是主意正,订婚也不跟家里人说,我和你爸,你姐不去观礼像什么话!不过还好铭威这孩子孝顺,彩礼钱给的多,不然你爸肯定要生气了!”

彩礼?什么彩礼?方颖璇一听,顿时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你说什么彩礼?我什么时候给你彩礼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哪有女方家给彩礼的,你姐姐说铭威给了咱家十几万彩礼钱,让你姐姐带回来。正好你姐夫那边急用钱,你姐就先拿去了……”

十几万……彩礼钱?方颖璇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李铭威让她姐姐转交彩礼钱,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她顾不上跟朱玉梅追问,颤抖着手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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