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北京。

“北京什么样啊?”舒望北问,上一世他去过那么多地方,紧挨着的天津都去过了,就是没去过北京。

周犁想了想,“人多,车多,楼房多。对了,还有一条地铁线,就是在地底下跑的火车,窗户外面都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着。“

舒望北点点头,刚想顺嘴说地铁他在天津坐过,才想起来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赶紧住了嘴。

说起来他当年在外地见过的老乡就是在天津地铁上遇见的,他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了周犀的死讯,当时听了没感觉,现在只是稍微想想都觉得心里痛得厉害。

“我是觉得你可以读师范大学,将来毕业了也当老师,跟周犀做同事,”周犁前半句话还说得挺正常,后半句就又开始开玩笑,“到时候有他罩着你,你讲课讲的再烂也没人敢批评你,万一学生的问题你不会答,还可以在课堂上尿遁偷偷去问他。”

舒望北作为哥夫当然不愿意跟他计较,当没听见后面那句话,“我就想考的离家近些,倒没想过那么远。”

周犁继续鼓动道,“当老师挺好的,受尊重,有寒暑假,还有教师节,你看看这么多职业,哪有几个国家还专门给定了个节日的。”

舒望北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奇异,做梦似的喃喃道,“你说教师节?”

周犁点头,“对啊,那天还能收到学生的礼物,不挺好吗。”

舒望北嘴唇动了动,眼睛里发出的光特别亮,他想起来了,那时候他碰见的那个老乡姓黄,年纪比他大了十多岁,笑起来满脸的褶子都堆在一起。

老黄大哥跟他聊了几句彼此的近况,就拍了下大腿跟他说道,“你还不知道呢吧,当年要跟你结婚的那个周犀早就死了,你走之后没两年的事,也是命不好。”

舒望北当年因为这场婚事没少被人背后说闲话,当时对这个话题很反感。

老黄大哥接着絮絮叨叨的说道,“就是八六年刚过完教师节.....。”

“我到站了,先下车了,”那时候的舒望北完全没想到周犀跟教师节有什么关联,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老黄大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稻田地边上,舒望北腾的一下站起身,周犁被他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周犁问。

舒望北看了他一眼,“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舒望北回到家以后还是坐立不安,脑袋都想疼了,也没再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

八四年还有三个月就要到尾声了,他还有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他要想办法剔除一切可能的因素,而且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晚上周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舒望北变得更加黏糊人了,只要手里没事就在他周围跟前跟后的,周犀以为他是因为昨晚的事不甘心,晚上睡觉前还抱了他好一会儿安抚他。

“你不想再去医院了吧?最近都别乱想。”周犀在舒望北耳边说道,语气特意冷一些,防止他再激动起来。

舒望北闻言脸一红,知道周犀是误会了。不过周犀也不算冤枉他,如果没有在白天想起那件事,他今晚是还想冒着流鼻血的危险犯犯禽|兽的。

......

周犁回北京的前一天,一大家子人一起在饭店吃了顿饭,谢建业做东,周犁一个学期四个多月,过春节前肯定就回来了,也不算是太长久的离别,大家就是趁机聚一聚,都吃得挺高兴。

周犀不让舒望北碰酒,自己却喝了整整一大杯白酒。

晚上回到家,周犀仰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乎不太舒服。

舒望北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又泡了杯蜂蜜水端给他解酒。然后就走到他身后,用手指慢慢帮他揉太阳x,ue。

n_ain_ai已经睡了,屋子里特别安静,也许是喝了酒,周犀的皮肤有些烫人。

这种气氛让人感到非常放松,舒望北在那一瞬间,特别想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想把自己心中的不安都说出来,可是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先不说这种诡异的经历周犀是否会相信,就是这种内心时刻在担心的煎熬,他不想让周犀跟自己一起承受,何况现在还有算得上多的时间,他可以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舒望北把周犁的行李箱塞的满满的,吃过饭,他自己开车,周犁坐副驾驶,周犀不放心他回程自己开,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经过半个多月的集训,舒望北自己上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速度不敢快,这个时候路上没什么车,但是得小心路边上有人突然蹿上来。

镇上的火车站很小,是一个土黄色的两层小楼,据说是日据时期留下的建筑,小楼顶上还建了两个小炮楼。

舒望北推着周犀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候车等待区的萧然,自从那次事情以后他的身材就越发单薄,脖子上的纱布已经撤掉了,那块皮肤上有道很明显的红色的疤痕。

萧然神情淡然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默默坐在候车区的塑料椅子上一句话不说,好像他只是顺便经过在这里歇歇脚似的。

舒望北去候车室的小卖店挑了几袋方便面、火腿肠还有卤猪蹄,把袋子绑在周犁的行李箱上,留着他在车上吃。

没多大一会儿,车站广播开始播报检票了,周犁跟他哥和哥夫都抱了一下,道了别,然后转向萧然,没什么动作,只盯着他看了两三秒钟,说了再见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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