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给人感觉太不可靠。顾家长子这个人,旁人看着是万般好,我看着却是琢磨不透!至于顾家小姐,脾气太骄纵,戴儿喜欢这种爱使小性子爱发脾气的骄纵女孩子,我可不喜欢,许家怎么能要一个脾气骄纵到三天两头得罪人自己还满不在乎的儿媳?我许炳元看人不会看错,顾氏一门,以后前途如何,实难预料。我可不能在瑛儿和戴儿的婚姻大事上冒如此风险!”
杨太太在旁还是不理解:“顾家坏脾气的小姐也就罢了。但是顾家的大少爷……老爷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许炳元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跟太太说:“是不是我想太多……以后会慢慢知道的。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许家,是绝不会和顾家结亲的!”
当晚。
一排黑衣人在一个大房间内,个个低头垂手,大气也不敢出。
皮鞋在陶砖地板上来来回回的声音。
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身挺刮的西服。
中年男子的声音:“再说你们是废物,也于事无补!两次了,一对手无寸铁的母女都抓不到……也罢,这一次,只能由我来亲自出手!”
许公馆,家庭小宴。
许老爷、杨太太、许家大小姐许瑛娜、许家二小姐许琳娜、陈兆轩,坐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前。
多年来,公馆上下,也只有陈兆轩一人,能被允许和许氏一家同桌进餐。
桌上菜宴并不算多,但□□精致,中西合璧,盛在精美的银器中,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倒也颇有几分华丽。
陈兆轩将面前一块冰糖肘子切成小块,悉数放在二小姐面前的一堆生菜沙拉上,回头对二小姐道:“二小姐生得太单薄了,偏又总挑食,总是不吃肉,这样可不好。”
话毕,二小姐许琳娜用刀叉将面前的小块肘子,一块接一块,放在口中,慢慢吃下去。
二小姐的挑食,除了陈兆轩,公馆上下,没人能“左右”得了。当然不止“挑食”一样,很多时候,在许公馆,二小姐连老爷太太的话都不肯听,唯有对陈兆轩,可谓“言听计从”。
其实平日里,陈兆轩时常为二小姐的食盘里“增加营养”。虽说今日如往常,但桌上另外三人看在眼里,心中都有些“思量”。
许老爷和太太对视一眼,眼神中几分赞许。许家大小姐许瑛娜在旁察言观色,看父母神色,心下明白,不由得绽开笑容。
穿着一身淡蓝色西式长裙的大小姐许瑛娜,乌黑的长发烫成很多个卷,自然地垂在肩头,发间插着一枝蓝紫色水晶的玫瑰花。大眼睛,长睫毛,高高的鼻梁,雪白的皮肤,容长脸面——偏西洋式的美。相貌纵然极美,气质亦是极雅,一笑如百合花绽放。
此时,她正微笑看着对面的陈和琳娜,笑道:“只要以后有兆轩能一直陪在二妹身边照顾,我和爸妈,还有戴杰,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杨太太在旁轻咳一声。一桌人果见琳娜低下头,只羞得两只小耳朵都变粉红了。
陈兆轩也低下头不言语——旁人看来,都道是他在发窘。
许老爷呵呵笑起来。
许瑛娜轻轻摇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平日里“最爱难为情”,刚才不过稍稍一调侃,就羞成那般光景。小孩儿家,真经不起半点……言语。
许瑛娜自然不好再“打趣”了,只要低头吃东西。兀自微笑,手中银制刀叉却优雅依旧,永远不会在餐桌上出半点错。
一时间,桌上安静得有些让人发窘。
窗外一声汽车笛声。
许老爷明显不满道:“都说今天是家宴,这个戴儿,竟然到现在才回来!”
陈兆轩笑道:“大少爷一直很忙。”
许老爷哼一声道:“洋行的事不做,家里的生意不问,他忙什么?还不是摆弄他那些瓶瓶罐罐,真不知道在一些乱七八糟瓶罐上面有什么好忙的!”
许瑛娜笑道:“那是化学……戴杰毕竟是从剑桥化学系毕业的,戴杰一直说他要做国内一等一的化学家的。”
许老爷哼了一声,当着陈兆轩和小女儿的面,倒也不好再多说下去。只在心中不满:“家里的洋行生意不闻不问,偏去搞什么化学;给他谈的好几位温良娴淑的大家闺秀也是不闻不问,偏去死追个顾唯妍!这个戴杰啊,没一样能让我这个当父亲的省心的!”
脚步声,许戴杰快步走进餐厅。
“真对不起了,做实验耽搁得晚了些,来晚了。”许戴杰冲桌上众人至歉,坐在姐姐身边。
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的许戴杰,脸皮白净,相貌虽不很出众,也还斯文。只是个子不太高,又生得明显单薄些,看上去颇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感觉。
父亲沉着脸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作声,个个低头吃东西。
沉默得有些让人尴尬。
许戴杰好不容易嚼下一小块牛肉,打破沉默,抬头笑道:“说来也巧,在路上遇到顾家的人。是成守坚……就是维崧和唯妍平日里喊的阿坚叔,带着一群穿黑绸衫的下人,骑着马儿,一阵风似的往东南方向城外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事情赶这么急。”
陈兆轩抬头看了许戴杰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脸色微变。
许老爷瞪了儿子一眼,哼道:“开口顾家,闭口顾家!顾家到底有什么好?连他们一个下人都这般注意!”
许戴杰低头笑道:“阿坚叔是顾……老板的结义兄弟,也不算什么下人了。”
“你给我闭嘴!”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