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痴’。”他用不满的语气反驳道。
这两种说法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苏妙因为他一本正经的反驳忍俊不禁,想笑。
“喂,前面那位兄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嘹亮的呼唤。
现在是深夜,在寂静无人的深夜,突然有这么刺耳的一声划破静谧祥和的气氛,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苏妙下意识双肩微耸,与回味一同回过头去,薄烟袅袅的黑夜中,一个很小的影子仿佛一只猴子般敏捷伶俐地蹦跳着,向他们直冲过来。听声音这是个男孩子,遥遥地看着那影子,这位男子个头不高,比最矮的宁乐还要矮上一头,用现代眼光看他最多一米六,生得纤瘦,却活蹦乱跳的。他很快冲过来站在灯光下,苏妙和回味这才看清,喊住他们的是一个相貌稚嫩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清秀矮小,却有着一双与他的身高很不相符的长手长脚,穿着一件皱巴巴也不知道几天没洗的深灰色直裰,戴着鸦青色头巾,肩上挂着一只包袱,看起来像个外乡人。
“呀,兄台还带着个大姐!失礼失礼!”少年操着地方口音浓重的岳梁国普通话,笑嘻嘻说,“这位兄台,请问一品楼怎么走?”
“一品楼?”回味在他奔过来之前就将苏妙拉到身后,闻言眉微蹙。
“对,就是能住宿又能吃饭的那个一品楼。”少年挠着后脑勺,十分沮丧地道,“我在找一品楼,可是丰州人每一个都太冷淡,问也不告诉我,还有那黑心的人不过是问个路还要收问路费,好不容易一个老大娘好心告诉我,我按照她说的找过去找到的却是一家猪肉铺,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天黑了街上也没人了,我转悠了老半天也没找到一品楼,正烦恼是否要露宿街头时碰见了兄台。兄台你能否告诉我一品楼在哪里,啊,不过我没有问路费能付给你,我从安州来,在路上时钱就被贼偷光了!”
这样沉重的话题不应该用笑眯眯的表情说出来吧?
苏妙觉得自己碰见了一神人,神叨叨的人。
一品楼就在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条街的尽头,他一直在这边转悠却没找到一品楼,莫非这位也是个路痴,而且是超严重的类型?
“从这条街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左转你就能看见一品楼了。”在自己熟悉的街道上回味还是能认清方向的。
“嗳?从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少年吃了一惊,手一拍,大声道,“原来如此,已经这么近了,多谢这位兄台!”他嘴里说着,人已经跑出老远,突然刹住脚步回过身,用力摇手,一边跳一边高声笑道,“兄台,多谢多谢!改天再见面我一定请你吃好料,后会有期!”说着背着小包袱一溜烟跑了。
苏妙拉着回味的袍袖,无语地看着已经跑远不见踪影的少年,过了一会儿,眨巴着眼睛说:
“这人有点奇怪,口音奇怪,说话也很奇怪。”
回味点了点头,却没跟着评论,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两人顺着大道一直往东,在路过织女庙时,苏妙望着敞开的庙门突然顿住脚步,疑惑地说:
“咦,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关门么?”
“织女庙从来不关门的。”回味看了她一眼,道。
“是吗?”苏妙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回味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望着她,语气里含着一丝宠溺:“你也想去拜织女?”
“七月七嘛,既然门没关,不去拜拜有点可惜。”
回味笑笑,拉着她调转方向进了织女庙,庙里点着长明灯,虽然寂静无人却并不漆黑。
苏妙迈过门槛,径直来到织女像前拜了一拜,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走出来,却见回味正站在院子里盯着鹊神像瞧。
鹊神像是塑在织女庙院子里头的一尊喜鹊神像,传说中由喜鹊搭成鹊桥让牛郎和织女见面,所以就有传说向鹊神祈愿便能很快找到心仪之人或是与意中人马上团聚。
回味正在摇晃着鹊神面前的签筒,见苏妙出来,好奇地问:
“你求了什么?”
“求了什么?”苏妙被他问得一愣,“什么也没求,就是拜一拜。”
“什么都没求你拜什么?”回味哭笑不得地道,“你至少该求求和我花好月圆,天长地久吧?”
“那么长远的事还是不要太为难织女了。”苏妙说着,从他手里夺过签筒,一面摇一面笑眯眯说,“我也来求个签!”
“你其实不信这些吧,那你进来干什么?”
“既然过节,总该应个景嘛!”苏妙笑着道,将签筒用力摇晃许多下,一根竹签从签筒里掉了出来,她借着院内的长明灯查看,笑吟吟说,“是四五签。”跳起来到供桌上一排签盒里找到四五号签盒,打开盖子取出一张签纸,借着灯光充满期待地看去,“中签,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双网,中有千千结。”
回味扑哧一笑:“签筒里一共就那么几根中签,你居然能抽着,看来你签运不错。”
苏妙盯着手里的中签,目不转睛地盯着,俏脸发绿,听他这么说,猛然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用力摇晃着,质问:
“说!你干什么了?你到底干什么了居然让我抽着中签?你在外面到底干什么了?快说!”
“我能干什么?你抽了中签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说你不信这些嘛!”回味被她摇晃得七荤八素都快晕船了,哭笑不得地道。
因为抽到中签,苏妙显然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