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不像梁国如水的繁花,也并不像晋国钢筋铁骨样的厚重,而是在这压抑的深沉中,带着积久沉淀出的古老而悠长的气概,因此看到他的人多为他而折服,并不觉得恐怖,反倒是有种宁静深沉的感觉。

江岸青带着的随从不多,不过十来人,化作小股因战乱逃来平静躲避危险,也想要投机赚些钱财的商贾,这样小股的人员平京城每日里来往的有许多,尤其是现在前线战事暂缓,平京进出也不如之前那样严格,最重要的是,因为要准备下一场大战,对于商人来说,这里头多得是赚钱的机会。

小商人接不着大买卖,但如果能和哪个贵人搭上线,或者只是跟在别人后头喝口汤,那也很不错了。

江岸青本是燕国人,对燕国十分了解,他又是一口纯正的燕国口音,自然没人怀疑他。

但江岸青知道,他自己进出容易,卫然等人却不同。

卫然入了燕帝的眼,就注定他再想要离开会非常不易。

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人,哪儿那么容易跑掉?

所以江岸青在和罗峥接上头之后并没有立刻让他们离开,而是让他们等。

这就很让人困惑了。

无论是卫然罗峥还是谢容那里,传达出的信息都是越早走越好,江岸青居然要晚点?

当然,江岸青的解释很简洁也很有道理。

如果他们现在跑,立马就会引起燕国上下的注意,江岸青倒还好,他本是燕国人,躲藏到哪里都不显得突兀,其他人却不同了。

但他们既然知道杨煜要搞事,那么杨煜为了自己行动方便,在那之前一定会制造一些混乱,或者其他什么机会,这样他才好将外头的力量调入城内,而那个时候就是卫然脱身的好时机了。

何况那个时候不管燕国有没有发现都没有关系。

杨煜发现了也不会说,更不会管,因为对他来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不想再多增添变数,至于说燕帝又或者其他势力的人……等杨煜开始搞事,谁还顾得上一个卫然?

江岸青在安心的等待,苏明若在抓紧练兵,而谢容,比起关心前方的战事,其实他更加关注燕国的情况。

他清楚的知道杨煜是怎样的皇帝。

如果是上辈子,谢容对此或许会很在意,但如今情况不同。

他既然知道杨煜是何种人物,自然不会随意放任情况发展,却什么也不做。

他派江岸青去把卫然等人带回来,自然不仅仅是要把人带回来而已,想来江岸青也明白他的意思。

完全进入冬季的平京也开始逐渐安稳起来,最明显的转变就是出城的人少了,但进城的人却多了。

再有两月就是新年,往年这时候平京城大约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从这个时候开始,就要逐渐为新年做准备了。

可今年的平京城却带着一种死寂。

或者不仅仅是平京,裹着大衣在租下的小院子里赏雪的江岸青知道,中都的情况也不会更热闹。

这一年的三国混战,谁都不是纯然的赢家,大家死的人都不少。

尤其是燕晋两国争锋,出手的必然都是精锐,即便最终没有发展成两家交兵,但这也不代表大家安然无损。

对于民间大抵如此,反正不管是胜是败,他们都要死人,区别不过是遇上强敌多死一些,遇上好欺负的少死一些罢了。

因此这年头大家的承受能力都很好,果然,在沉寂的一个月过去之后,色彩深沉的平京城内也开始出现鲜明的色彩,皇宫中更是装扮起来。

毕竟不管百姓们怎么想,至少这一年的燕国确实取得了不少胜利,国土扩张喜人,所以皇宫中各式庆祝都不会少。

燕国新年与晋国新年在同一日,但就在新年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晋国真的在守岁的时候,燕国皇宫杀声震天。

江岸青此时已经带人卫然等人离开平京城,只是未曾走远,而是暂时停留在附近的村庄罢了。

因此当燕皇宫的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即便是江岸青也能看得见天空中的火光。

罗峥与江岸青一起站在屋檐下望过去,语气颇有些复杂:“他居然真的做了?”

江岸青道:“他挑了个好时机,如果有成功的把握,今晚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今晚任何人都不会有防备,今晚燕帝举办盛大的宴会,几乎燕国所有的上层权贵都会出席。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罗峥问道:“先生觉得他会成功?”

江岸青道:“为何不能成功?事实上我倒是很期待他能够成功。”

罗峥道:“我不明白,三皇子此人向来不讨先生的喜欢,先生为何在这事上反倒希望他成功了?”

罗峥这话不仅仅是说江岸青,更是说苏明若谢容等人。

应该说他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杨煜。

江岸青道:“若没有成功,又哪里来的失败?他站的如果不够高,那么也就不会摔的很疼,阿峥,世上的事情总是急不得的。”

罗峥啧了一声:“我只盼望着上阵杀敌,为父报仇,可没想过这些。”

江岸青微微一笑:“不想也好,想的越多,疏漏就越多。”

“先生在说自己?”

“……我在说杨煜。”

平京城内的杀声响了一夜,但城外却丝毫不受影响,只因城门紧闭,陈玄在第一时间派人控制了所有的城门。

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就算有人察觉到什么,那需要时间了。

平津城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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