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切牛排,听说这个楼盘,离迹部财团的办公大楼只有一公里,当即投资了套,要跟他做邻居。

一梯一户的楼盘,那厮选了对面楼,和他相同的楼层。

估计就是为了在加班的时候,闪瞎他的狗眼。不过加班这件事,彼此彼此吧。

男人摸到床头的遥控器,开灯,脱掉睡裤,起身去了卫生间。

冲完澡,他拿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越擦越清醒,实在没什么睡意,便换了身运动装,拿起电话和耳机,下楼,绕着小区的人工湖慢跑。

夜风习习,微微的凉,轻柔地拂过树叶,飒飒作响。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时短时长,和横斜的树影交错,仿佛,并不孤独。

才跑了两圈,电话响了,赤司征十郎按了下耳机的通话键。

也没什么客套话,上来就阴阳怪气地“啧啧”了两声,一听便知是谁,然后这人懒散地问他:“今晚舍得回来睡了?”

“嗯,”他仍保持着原速前进,气息沉稳,“就是想回来。”

“怎么,”迹部景吾站在窗边,眼睛盯着对面房间昏然的灯光,懒洋洋地笑,“你的小宝贝儿,给你气受了?”

“……”

这种事情,怎么都瞒不过他。

赤司征十郎沉着眼,淡淡地说:“她怀疑我住她隔壁,是为了享受酒店提供的特殊服务。”

“哈哈哈哈哈哈哈……”迹部景吾叉着腰,耳朵贴近电话,仰天一阵豹笑。

赤司征十郎一直沉默,听筒里只余呼呼的风声。

笑够了,迹部景吾拉开落地窗,踱到阳台,扶着栏杆向远处眺望:“你在户外跑步?”

“嗯。”

“啧,”迹部景吾低头,借着对面的灯光,看了下手表,“凌晨一点在跑步,一看就没有x生活。”

“这时候还给人打电话,”赤司淡着嗓音,静静微笑,“阁下的x生活时间,可真短。”

“……”

……

想她想到还需要半夜跑步冷静一下,这种事,他怎么会说。

赤司征十郎淡定喝茶,被围观群众看着,根本不想解释,凌晨一点,为何他房间的灯,还是亮的。

皆川夏也跟着大家一起看他。

这人安安静静地敛着眼,睫毛耷下来,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说实话,他的肤质,好得不像话,根本不像很缺觉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凌晨一点打电话,这举动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不能忍。

所以,毫不动摇地站高中同学,很有点杠精本精的意思:“也许人家就想开灯睡觉呢?”

赤司征十郎闻言,眼尾勾着,压住唇瓣,声音很轻地笑。内心空落落的那一块,一瞬间被填满。他的唇角微微翘起来,很欣慰地想——

被她折磨得跑的那十公里,值了。

迹部景吾真真切切地噎了一下。

他胸膛微微起伏,扬眸看对面,气得肝儿疼。这夫唱妇随的样子,他再助攻就是狗。

这时,有侍者端了果盘上来。

小野百合见大佬被噎得脸黑,赶紧打圆场:“大半夜打个电话算啥,正常正常。我去年和朋友去酒吧玩疯了,一群人醉醺醺地东倒西歪,结果两点多酒吧打烊了,服务员还给夏夏打电话了呢。”

皆川夏很嫌弃地白她一眼:“……然后把我们全寝室都吵醒了。”

橘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凌晨电话这话题,算是安全带过。然后大家很默契地,都不再提,另起个话题,聊了聊艺术人生。

至于为啥说这个,因为橘杏说,她上次搬家的原因,是因为楼上的熊孩子太难搞。大晚上的,不是在地上跳踢踏舞,就是练钢琴,偶尔还锯锯木头。

熊孩子的日常,让凤长太郎笑弯了眼,满是怀念的样子。

结果一问,人家读的,就是音乐学院,主攻方向是钢琴,辅修锯木头……哦不,小提琴。

橘杏想起楼上十多岁的熊孩子,颇好奇地问:“凤君几岁学琴?”

凤长太郎摸着柔软的头发,笑眯眯地:“差不多6岁吧。爸妈给请了家庭教师,立海大音乐学院的教授。”顿了顿,又说,“然后十三岁的时候,跟迹部前辈和赤司前辈一起,跟着榊教练学习。”

三个隐约细胞几乎死绝的女孩子,面面相觑地交换了个眼神。

原来在座的各位先生,都会踩踏板和锯木头吗?

厉害了。

“一般来说,学琴,六岁是比较合适的。六岁之前,我爸妈的做法是,让我多听古典音乐。”迹部景吾淡然地解释了下。

橘杏听完,点了点头,顿时肃然起敬:“我六岁的时候,在干啥?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貌似是跟着我哥身后捡球玩?”

“那你还行,”小野百合悻悻地说,“我那时候跟着小伙伴一起玩泥巴。”

凤长太郎礼貌而不失热情的微笑,然后转头,问皆川夏:“前辈呢?”

“我吧?”皆川夏手撑着下巴,认真想了想,然后慢吞吞地说,“大概是跟着我外公外婆,学习解多元一次方程组,相似和全等什么的。”

众人齐齐地默了下:“……”

“……植村秀你坐下。”小野百合吐了块葡萄皮,“我们都知道你数学好了。”

皆川夏囧囧地闭了嘴。

默默地听着大家继续聊艺术,听着听着,她的视线,跟着小野百合的爪子一起,落入果盘里。然后忍不住伸长了胳膊,费劲地捻起个的葡萄,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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