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是一个激灵。
洛周抬起头,与曲云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动静是……”
长陵看叶麒人已不在屋内,持剑起身道:“劳烦你们帮忙照看我兄长,我出去看看。”
她一出洞,没走几步远,便在岸边见着了迦叶和迦谷。
“师叔?师父!”长陵只呆了一瞬,忙阔步向前。
昨夜叶麒说的时候她还心中存疑,没想到两位师长还真的天亮就往下跳,迦谷这会儿正忙着以掌力帮迦叶“烘干”一身水渍,看长陵走来,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师侄儿,你人在就好,方才我看岸上没人,心里头还嘀咕着你们上哪儿去了……”
长陵奇怪顾盼一圈:“你们没看到叶麒么?”
迦谷摇了摇头,迦叶亦道:“我们虽未见到叶贤侄,但看到了从谷底传来的青烟,应当是叶贤侄所放……”
看不远处已然熄灭的篝火堆,长陵正打算就近找找,骤闻“啊啊——”长叫之声彻响半空,一抬头,但见两团人影从天而降,急速下坠。
下一刻,自湖心刮起一道飓风,将那两人稍稍往上一托,随即“哗啦啦”两下,一男一女先后堕入湖底,好半天才探出脑袋来。
是周沁和符二少。
长陵看这两只落汤鸡一前一后爬上岸,形容狼狈,实在不知从何训起,迦谷“哎哟”一声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头,都说了别跟着跳,刚才要不是我师兄反应的快,就凭你们这道行还不得给这湖水拍出个脑门儿开花啊……”
周沁一身湿漉漉地踱上前来,对迦叶躬身鞠礼道:“徒孙实在是担心师父安危,谢师祖爷出手相助。”
符宴旸下意识跟着周沁叫道:“多谢师……呃,多谢迦叶大师相救。”
长陵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既然叫我师父,尊称一声师祖倒也不算叫错。”
符宴旸闻言大喜,忙长揖道:“多谢师祖爷相救。”
迦叶淡淡一笑。
“行了,你们两个到师叔公这儿来,给你们驱驱水,在这儿染了风寒可没人会照料你们……”迦谷撂开袖子,转腕一运气,没几下功夫便将周沁符宴旸身上的水渍抽了个七八分去,这时突然听到有人从树丛中钻出身来,讶然道:“我说呢怎么先后哐哐哐哐落了那么多次水声,敢情你们也跟着凑热闹来了?”
长陵看叶麒这会儿才出现,衣襟口湿了一大片,“你上哪儿去了?”
“我去勘察了一下这山谷的地形,想确认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一条出路,结果发现还真是……就顺便去投喂了一下薛掌门——怕他饿死我们就出不去了。”叶麒抱着一只甚是肥硕的草鱼,“结果刚走到这儿就被水溅了一身,小沁小符你俩能把这只草鱼族的长老都给逼上岸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我就说有小侯爷在,能出什么事?小沁是非是不听,说什么也要跳,就她那力大如牛,我哪拽的过她啊。”符宴旸十分无奈啧啧两声,“不过,先是薛掌门不见踪影,如今新任盟主也失了踪影,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啊?”
长陵暂时不打算让符二和周沁知道长盛之事,她给叶麒递了个“交给你了”的眼神,兀自带着迦叶迦谷先行离去。
见两个小徒弟想要跟上,叶麒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草鱼丢给周沁,“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会不会煮鱼?”
周沁眨了眨眼,“这鱼如此大,可能得先去鳞掏腹,切成薄片来煮熟的快一点……”
“心动如不行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吧。”叶麒摆了摆手,将小姑娘打发去干活,见符宴旸欲言又止,直接道:“想说什么直说。”
符宴旸低头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点顾虑也在所难免,但我发誓,这和我大哥无关……这么高的山,谁看着心里不犯怵啊,就算知道下边有湖,那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叶麒听到这里,目光扫了一眼湖边认真杀鱼的周沁,轻笑了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点你师父我也是感同身受啊……”
符宴旸脸一红,“也并不完全是担心她,说实话,这次武林大会闹出如此大的争端,以我大哥的心性,哪会坐视不理?万一过两天,又或者更快,他来了谁知道又要发生什么变故?但不管怎么说,我姓符,只要我在你们身边,符家的人不敢拿我怎么样……”
叶麒微微笑道:“你有这个心,想必你陵姐知道了,也会甚感欣慰的。”
“当日向陵姐索药之时,我就说过了,只要我哥能活,在你们接下来的计划中,我都会竭力支持。”符宴旸道:“我大哥的手段……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小侯爷你又总是有太多顾虑,所以我想说,实在麻烦的时候,没准我还能给你们当个人质来使使……呃,师父,您耳朵……”
符宴旸说话的时候,一不留神看到了叶麒耳孔处的血痂,叶麒伸手一拦,“没事,天热上火。”
“……哦。”
“行了,”叶麒拍了拍符宴旸的肩,“反正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绝不手软。”
“啊?”
“口误,为师的意思是,绝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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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大师仔仔细细为长盛号过脉、检查过身体后,沉思良久道:“大公子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命在朝夕。”
长陵呆住了,三侠俱是一震,洛周道:“大师要否再看看?这些年大公子一直如此,真气之法确是能固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