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走到院子里的紫藤架下坐着,托着腮想,姨娘最近要喝的补品好像多了起来,以前也没见姨娘这样喜欢喝补品啊,还有,自己每次见王妈妈端补品去姨娘的房里,总是能闻到一股药草的味道,奇怪了,难道是姨娘病了,在喝药吗,不过没道理啊,姨娘既然病了,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正在戴月发着呆在想事情的时候,就听见面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戴月姑娘啊。”
戴月抬起头,就看见穿着凌红色锦缎梳着妇人髻的玉月站在自己面前,戴月急忙站起来,问:“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玉月拿着绣帕掩了掩唇角,笑了几声道:“老爷说晌午要来这里用饭,我自是来伺候老爷的。”
戴月看了看她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鄙夷的很,撇撇嘴道:“老爷来这里陪七姨娘用饭,你来干什么,庭花园里这么多丫头,还缺了你一个?”
听见戴月把自己也归于了丫头一类,玉月眼底有些怒气,不过还是笑着道:“我已经被老爷收了房,何况老爷上次来见我时还说我伺候的很好呢。”
戴月眨眨眼睛,笑了几声道:“哎呦,玉月啊,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只是被老爷收了通房,可还没抬姨娘呢,这人不都是叫通房丫头吗,说的好听是个通房丫头,说的不好听,就是个没名没分的破烂货!”
“你……”玉月一张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指来指着戴月,不过随即便消了气,收回手笑着说:“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眼巴巴的送上去了都没人要,还被老爷给泼了一身鸡汤,真是可怜啊。”
戴月听了,不禁火冒三丈,问道:“你说什么呢,你看见了吗,别以为你现在穿的像个人样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个比丫头还要贱的丫头。”
说完,戴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转身走掉,玉月站在原地气的全身哆嗦,连绣帕都有些拿不住。
正是晌午,夏川渊便去了庭花园用饭,自从上一次与葛氏闹翻,虽说自己已经有月余没有见她,可自己已经从心里面不在乎以前的事了,只是如今她怀着身孕,自己也不便多去打扰,只是每天都让小六子打听了她的消息来告诉自己。
夏川渊一路想着,就来到了庭花园的院子前,听见声响的玉月急忙转身,见面前正是自己期盼的人,忙露出笑容,走上前去。
“你怎的在这里?”夏川渊见了玉月,有些疑惑,这个玉月,自己谈不上有多喜欢,却是个温柔听话的,这一点,多么像年轻时的梅儿,总是温柔如水的眸子,体贴入微的眼神。
玉月听了,忙道:“奴婢听闻老爷晌午会来这里用饭,想着要好好伺候老爷,便来了这里等老爷。”
夏川渊瞧见了她的温顺,愈发觉得楚楚动人,想起自己也有几日没有去过她的屋子里,便点点头,“走吧,一起进去。”
玉月欣喜若狂,点点头,走在了夏川渊的后面。
走到门前,小六子前去推开了门,夏川渊走了进去,见宁氏正坐在小榻上昏昏欲睡,心中有些看不惯,道:“用了午饭吗?”
宁氏听了声音,急忙穿上鞋子站起来行礼,夏川渊挥挥手,走到桌子前坐下。
宁氏招呼着王妈妈让人上了菜,坐到夏川渊身边笑着道:“老爷,婢妾让厨房炖了山参鸭汤,最是益气,您喝一碗可好?”
说着,便抬手去盛。
夏川渊淡淡道:“不必,”又接着说,“玉月,你去盛。”
站在夏川渊身后的玉月忙点头应了,伸出手去盛了一碗汤递给夏川渊,又问宁氏,“姨娘,您要不要?”
宁氏抬头狠狠的剜了玉月一眼,咬牙切齿道:“不用了!”
玉月本来高兴的面容一下子苦了下来,退后到一边忐忑不已。
宁氏心里生着气,用起饭来也不怎么高兴,筷子屡次碰到瓷碗,弄得叮当直响。
身后的王妈妈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侧身夹了一筷清蒸鱼到宁氏的碟子里,道:“姨娘总是念叨着要吃鱼,还不快尝尝这新鲜的鲈鱼。”
宁氏被王妈妈这么一说,才缓过心神,只顾着生气,却差点差点忘了正事。
定了定心神,这才点点头,用筷子夹起面前的鱼肉。
刚吃了一口,宁氏便皱起眉头捂住嘴巴,王妈妈忙上前道:“姨娘,你怎么了?”
夏川渊也瞧见了,停下筷子道:“怎么了?”
有小丫头急忙拿过痰盂到面前,宁氏再也忍不住,走远几步后,对着痰盂哇啦哇啦的吐起来。
夏川渊拧了眉头,一把放下筷子,没了食欲。
好半晌,宁氏才一脸苍白的被扶到了床上,夏川渊走过去见她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便说:“是不是这鱼不新鲜了?”
宁氏摇摇头,捂着胸口道:“婢妾也不知道,这几日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作呕,还总是觉得没有精神。”
此言一出,一旁的玉月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下鼓。
夏川渊听了,又问:“看过大夫了没有?”
宁氏摇头,夏川渊板起脸,“糊涂。”
王妈妈见了,忙对一旁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