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刚嫁进沈家的时候,和沈初平相处也都是和气欢愉的多,吹胡子瞪脸的少。

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两人吵的多了,便就渐渐的互看不顺了,好端端的一句话,本是说者无心,可听的人却能硬生生曲解为另外一种意思。

在后来的那些日子中,她和沈初平几乎就从未心平气和过。一言不合,屋里便会传出阵阵的哭骂声和碎瓷声。三娘子那时候是太心高气傲,沈初平又格外的不服管,夫妻一场,几年的修缘,就这样彻底的吵没了。

所以。遇着陆承廷,三娘子纵使有气,却还是沉住了。

两个人,两种态度,她觉得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即便她不算很了解陆承廷,可是单之前的几日相处来看,她觉得他不是那种武断刚愎不听解释的人。

莫非……

三娘子只身坐在抄手游廊中,恍惚一惊,莫非宣老夫人来找过她的事儿被陆承廷知道了?

☆、第触及逆鳞

这夫妻俩是吵架了,整个桃花坞里只要有眼睛的就都瞧出来了。

一大早,陆承廷是气急败坏的回了房,随后三娘子就出了院子,孤身一人在梅月湖那儿溜达到午膳的点儿才慢悠悠的晃了回来。

可是她回来的时候,陆承廷已经去了前院。

午膳,一个在前院书房吃了碗素面,一个则在内屋厢房吃了一碗馄饨。

单妈妈看在眼里,几次想张口,却都被三娘子那冷冷的目光给打消了念头。

用完午膳,三娘子想了想,还是将子佩子衿和单妈妈瞿妈妈她们几个喊了进来,吩咐道,“早上亲家老夫人私自进府的事儿,只要侯爷不问,你们就不准嚼了舌根。”

“夫人。”单妈妈这才逮着机会苦口婆心的劝道,“二爷那儿哪用得着我们说,他定是一回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这一个早上,三娘子思来想去都觉得陆承廷这气多半应该就是生在这个点儿上的,“但二爷知道归知道,我不让你们说,是怕有些人自以为是。”

“是。”单妈妈为难的看了几个丫鬟和瞿妈妈一眼,见她们全是一副恭谨遵从的模样,只能将满腹的劝解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三娘子呢也不想再多做什么解释了,吩咐完以后就遣了她们下去,当即就觉得累的发慌,嗓子眼儿一直痒的难受,头沉得都有些犯晕了。

她想了想,这几天,她虽好像没做什么大事儿,可却真的跟只陀螺似的连轴转着,有两天连午睡都没顾上。

这样一想,三娘子便合衣躺下了身,准备在罗汉床上打个盹儿养养精神。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三娘子只是觉得难受,想微微闭目养神一下的,但是一闭上眼。那一阵阵的乏力感就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她的身子,她开始慢慢犯起了困,竟在不知不觉中就沉沉的睡着了。

结果,当陆承廷忙完了庶务回到屋里一看,三娘子正没心没肺的抱着个大迎枕缩在窗边睡得正香呢。

窗,是开着的,偶有淡淡的花香随风飘进,三娘子未着薄被,风一吹,她下意识的会裹着迎枕往罗汉床边缩一缩,那模样,倒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兽。

陆承廷看着看着。指尖就不自觉的触上了她那似吹弹可破的莹润脸颊。

感觉到了微痒,三娘子皱着眉,不自觉的“嘤”了一声,将头蒙在了迎枕里面。

陆承廷见状皱起了眉,正想将她抱起来免得她闷岔了气,可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早上自己刚回府的那一幕……

余安在前院拦下他的时候,陆承廷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当余安告诉他,今儿一早,宣府的老夫人带着两个丫鬟直闯桃花坞的时候,陆承廷当时一听脸就黑了一半。

“老太太来的气势汹汹的,走的还是原来马厩的偏门。宋姨娘带的路。”余安的声音一贯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桃花坞闹开了么?”陆承廷当时还担心三娘子有没有吃大亏。

谁知余安竟摇了头,“没有,小的这儿其实都准备好了,而且……霁月斋那儿也已经收到消息了,不过很奇怪,桃花坞竟是风平浪静的。”

“她待了多久?”

“半个时辰不到,出来的时候,还是二少夫人亲自送的。”余安如实道。

陆承廷顿时有种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是宣家老夫人惯用的伎俩,这般的平静,就是肯定谈的非常愉快,既是愉快,那就说明多半达成了共识,而宣老夫人和三娘子的共识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昱哥儿。

突然,在陆承廷的脑海中,三娘子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和宣岚那无时无刻都透着算计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宣岚,当时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碍着夫妻之间这不易的缘分,他忍也忍了,让也让了,求的不过就是桃花坞的和睦。可是他的忍让,却换来了宣岚的肆无忌惮。

宣岚说,世子羸弱,侯府无继。这偌大的家业,将来看的还是二房。

宣岚还说,昱哥儿是嫡子,是长孙,将来那位置若是空了,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帮昱哥儿争过来的。

那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了一个女人的野心,带着狠绝,像是要将人拆骨嗜血一般,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时,他刚跟了太子爷,壮志雄心,踌躇满志,虽君臣之礼尊卑有别,但他能感觉到太子爷对自己的器重,那是一种他鲜少能真切感受到的信任和尊重,这对当时的陆承廷来说是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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