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笑这下是不敢开口了,可看着脖颈处的长剑已经染上了自己的血液。

但他还是不敢开口,自己的家人都在顾太师手上,怎敢多言。

可下一秒,他就觉得画面都倒转了,自己被那些黑衣人给抓着脚甩进了熊熊大火里。

他还没尖叫出声,就只觉已无感官。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是谁,这世上除了他,一定要送我回这乡下,又最有理由除掉我,还能有谁呢?”

“这…”李珐也不知事情竟会如此发展,顾太师竟如此心狠。

“走吧,回宫,皇上说的这事,我应了。”

姜衡奕还了剑,已是有些虚弱,今夜,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让他们以为你已经死去了,才是最好的,因为这可以降低顾太师的警觉,只是这样,公子现在的名字就不能用了,不知道公子可否换个名字。”

李珐说了话,顿了顿,等了一会,身旁的姜衡奕才缓缓开口道。

“呵,自然是要换的。不然我怕他会忘了我爹,忘了对我爹所做之事,我要他以后瞧见我,听见我的名字,都忘不了我爹的模样。从今往后,再无姜衡奕,只有姜仞潜。顾郝邢欠我的,我总会拿回来的。”

☆、番外-当时只道是寻常

浓烈且张狂的寒风在屋外打着卷,从这座小木屋前经过时,这木屋都有些害怕的哆嗦了几下。

姜衡奕正坐在床沿上穿着衣物,现在时候尚早,估摸是寅时。

等到穿衣梳洗后,他才拿起木桌上的小包出了门。

一路上他走的极快,都快跟这狂风齐速了。

等到了一座府邸,他才放慢了脚步,寻了后门的一棵歪脖子树爬了上去。

从包里掏出了书本,开始看起书来。

等到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溜了进来,时辰已上了辰时,这座府邸里的脚步声,说话声,也渐渐大了。

他才将视线从书本上收了回来。

瞧着树下不远处,她应该要来了吧。

他在心里如此默念道。

然后就瞧见顾笑笑穿了身鹅黄色绣花纱裙从回廊处,走了过来。

能看见她的时间太少了,自从那次她摔倒在自己面前,导致自己被送到乡下后,能见到的时间就更少了。

可是现在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不用瞧着落魄的自己,不用瞧见自己的身份低下。

姜衡奕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可紧握着的手,似乎又不全是他这样想的。

怎么办,他好想就站在她的身边,能瞧见她的笑。

顾笑笑的一现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等到顾笑笑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时,他便借着树杆爬了下去。

他不能再看了,他害怕又像上一次,瞧见她跟个少年有说有笑的从自己面前走过,他害怕这次会忍不住的冲上去,将那少年狠狠教训一番。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他想等到他有朝一日高中榜首,再用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度过了最为艰难最为困苦的日子。

等到几年后他真的高中了榜首,成为了皇上最为信任的官员时,他却听说,顾笑笑爱上了自家的门生,成了京城中的笑话。

他气得发抖,想要冲到顾笑笑的面前质问她,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他知道,那人估计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吧,多可笑啊,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竟然从不知晓自己的存在。

后来的日子,白日里上朝,到了夜晚,他又去了顾府,爬上那棵歪脖子树,瞧着那里面已经稍显败落的院子。

只是这次,没有那个女子会从回廊经过,笑的一脸温柔。

再后来他想,只要她过得快乐,就算陪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无妨。

然后他便听说她居然被个门生抛弃了。

引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纷纷向她提亲,他气,他恼,他想若是一定要从那些不爱她的人中选一个,还不如选自己呢,反正自己也有权有势,她要什么,自己便都能捧到她的眼前来。

可然后呢?

他压下了京城里,他人的提亲,备了厚礼,可还没等他正大光明的跨进那顾府,就听说她爹替她找了门最好的亲事,准王妃。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凄厉又痛苦。

那夜,他将早先替她备好的所有厚礼皆投掷入了井,一个人坐在井口,饮了一壶又一壶的酒,他恨,为何自己与她一直错过,就连一次见面都如此困难

朝廷上,他与皇上同道,与顾太师相背,没了同僚之情,又怎可以上门拜访。

朝廷下,他只是一个从未在她生活里出现过的一个过客。

可他心里也有些想法,他曾很坏心的想过,若这次那王爷背叛了她,就算是落草为寇,他也要将那人给抢过来。

可最后呢

呵呵。

不过是传来她落入水中,再也不能醒来的消息。

他本想那日就一死了之,可在顾府里埋下的暗探却说是有人故意而为。

花了好几日,终于是理清了,也找到了,不过是那王爷勾结了顾府的二小姐,故意将她给推入水中,用一个有自己想法且难以操纵的女子,为什么不用一个爱慕自己且事事听从自己的女人呢?

他想,自从她离开之后,自己就算彻底的疯了吧。

因为他命令那暗探将顾家的二小姐给抓进了丞相府,在她那惊恐的眼神前,将她身上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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