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气味。按我对艾丝特的了解,她不甚在意自己的身体,化妆与着装精致,却潦草地对待皮肤和内脏。如果不是因为易瘦的体质,她很可能把自己吃成个胖子。喜欢她的人大多只是喜欢她的外表,对她的内心不屑一顾。在莉莎离开前,她还没有正正经经地和谁交往过。然而几年之间,她竟然是如此浪费着自己的身体,心灵也被侵蚀得满是孔洞,哪一边都难以复原。

真是讽刺——名为对神奉献的女孩犯下了神无法原谅的罪,名为星星的女孩灵魂坠落地狱。

原来艾丝特,也和莉莎一样是罪人啊。原来只要这么容易,就可以失去灵魂,只留ròu_tǐ在世上行走啊。

只是为了和人搞好关系,为了维系虚无缥缈的朋友,就连自己堕落都不在意了吗?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勉强自己取悦众人,明明奉献的对象只有一个就够了。

不过……只是□□罪的话,至于在她生前就将灵魂拉入地狱吗?神什么时候如此严厉,连这些罪人的灵魂都不放过?

疑问并没让我停止行动。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我会在天使面前暴露部分的自己。这当然是冒险的行为,但我必须处理掉艾丝特。迅速地、正当地、不会引起怀疑地。

魔鬼寄生在人身体里时,和人拥有同样的气息,可以感知天使或魔鬼,却无法被感知到。我的结界可以阻隔这种感知,但我不在其中的话就不能完全地隐匿起来。她能感觉到“被阻挡”但感觉不到方向,才会要挟我为她带路。

大概身为高级生物的骄傲,让她认为人类很容易欺骗,也很容易控制。而我只是个通晓些小把戏的人类,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她大可轻松地完成任务。即使我有什么企图,她也自恃强大,只保留了基本的防备。

但我可不止会这些啊。

还有几步,我们就会走进结界。我设置好的攻击措施,是对我和天使以外所有人发动的。

结界已经完全张开。大概是觉得我已经没用了,艾丝特将我向旁边一丢,之前那傻瓜似的笑意全部褪去,只剩下冷漠的坚决。

正是这陌生的神情,让我下定了决心。和我的指令同步燃起的烈焰,瞬间将金色的少女身体包裹。和常人被烧死的丑态不同,这个过程甚至是美丽的;人形的碎片从她身上掉落下来,融化成金色的微小星辰。只有现在,她才人如其名。

她终于显出本来的面目,扭曲着非人的脸,在火焰中瞪着我。

意识到了吗。这火焰不只是烧毁寄生的人身,连魔鬼的本体都可以一并燃尽。

“艾丝特……这样至少你的身体可以安息了。”

我毫无怜悯地退开一步,闭上眼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天使将看到这一切,无论是怎样的细节,我都必须做到位。

就在我再度睁眼的这个瞬间,魔鬼忽然耗尽全身力气般地,向我点出一根手指——

那细小的光束,立刻贯穿了我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干脆利落。

后续剧情随便猜

☆、r 17

幸好我稍微躲开了一步,才没有被击中心脏。但我离死亡也不远了,魔鬼的诅咒是以生命为代价发出,只要挨上一丝就会腐蚀全身,足以消磨掉我剩下的所有生命。如果只是伤到皮肉还可以用圣水浸泡洗涤,但我现在受的伤太严重……何况我因为诸多原因,根本没有在家里备上任何圣物。

——还是有一件的。神造的天使自然有着神圣性,身体是灵体凝成,消耗了也可以补全。

我的双眼没有因疼痛而模糊,所以能看到,西维尔第一次走出了我们的城堡。可我只能不由自主地倒下来,看着胸口不断溢出鲜活的红色血液。摔到地上大概也很痛,但我没有力气了。

然而只用了一个振翅的时间,他便赶到了我的身边,代替大地将我接住。比人体稍高一点的体温,正是我在疼痛外所能感知的一切。

天使的手点上我的额头,与我建立起了思维的回路。我的思想随着回路传输过去,比言语快,也比言语清晰,不存在任何误解的可能。刚才所有的记忆拼成连续的画面,证明了我的行为确有原由。

她是魔鬼。她占据了我朋友的身体,想要对你不利。魔鬼向来是引人堕落的,你的伤还没有好,所以我自作主张了。艾丝特并不是个太坏的人,如果要对她降罪,地狱的刑罚已经够了。我对主的审判绝无意见,只是想要驱除她,想要解救我曾经的朋友。于是我杀了她,但也被她死前的诅咒所伤。

尽管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但还是流过去一丝求救的思绪:我知道我犯下了罪,我知道天使不能私自干涉人类,但是我非常自私,我无法摆脱“活下去”的诱惑,对不起,还要用这种情绪来折磨你,不能拯救他人的话,你会痛苦的吧,不要自责,我并不为此后悔,但是如果能做得更好一些就好了——

我边数着自己还有多少秒会失去意识,边注视着西维尔。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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