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子期的讲解,皇子居然难得地稍稍可以理解这本书了,也不觉得这本书有那么的令人不快。

子期却突然道:“我不认同他的观点。”

这句话无异于是当头一木奉。

瞬间让皇子处于懵逼状态,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课时结束的钟声想起,子期欣赏完皇子脸上的表情之后,淡然的捡起圆桌上的书本,转身离开。

皇子坐在位置上,久久没有离开。

这一日的震惊,在他内心引起的涟漪比以往无数个平凡的日常都来得大。

然而,这震惊除了来自于子期对他的轻易 “戏弄”和轻视,更是让他开始反省自身。

他是父皇膝下唯一的孩子,他从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了。

他将会继承父皇的皇位,成为这江山的主人,他也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只想看他想看的,只想听他想听到的,不想有人在旁边对他指手画脚。

他讨厌什么,就一定要让哪些令人不爽的东西亦或者人,都避他三尺。

他习惯与此,所有人的也从未指出他何错之有?

然而子期却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会遭受别人的忽视乃至于轻视,这种情绪翻荡在他心中,一点都不好受。

他也因此想了很多,子期对他表露出轻视,可以说他从始至终都未欣赏过他。

而小太监的反馈证实了这一点猜测。

的确,子期当日奏对的时候,请命去肃郡任职。而父皇却把他调任翰林院任职编修,后来又亲自去考察,才让他作为皇子老师。

而直到现在,他逐渐认同了子期这个老师,而子期却从未认同过他这个学生。

而他之前的想法和态度又是多么的奇怪。

凭什么可以任意的去判定别人,因为好恶而轻易让别人远离,因为好恶而随意处置。

皇子沉默地坐在凉亭里,第一次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直至晚风吹拂。

一轮弯月悬挂在天边,他抬头居然在弯月中看到子期的脸庞,就连子期脸上的一闪而过的轻视笑容都清晰可见,他朝弯月挑了挑眉后,起身离开。

次日,子期又持一本书走进书房。

这次,皇子认真地听完后,不等子期开口,首先发言,说明自己的看法。

“即使你和我意见不同,我仍旧坚持我自己的看法。”皇子重申立场。

子期却点了点头,课时结束的钟声想起,子期转身离开。

第三次,子期又换了一本书走进书房。

这次,皇子不仅发表了看法和立场,更是问道:“老师,你讨厌什么书,又是为什么?”

子期合上书,不假思索地回道:“所有自以为是的书。”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即便是课时结束的钟声想起,子期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有些沉思的皇子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

夜幕四合的街道上,有一些行人来往。

皇子带着一点好奇,矜持地打量着。

子期停在一条飘着脂粉的街道,朝一侧的皇子低声道:“跟紧我。”

楼里半依在窗棂边的袒胸露r-u的女人从开启的窗子里,朝子期和皇子媚眼流转。

子期大步向前,无视周遭的莺歌燕语和楼外拉客的门人。

皇子嫌弃地躲开一些涂抹着低廉胭脂的女人,紧紧地跟在子期身后。

越往里,女人越少,男人越多,悠扬的丝竹声渐渐放大,传至耳边。

子期抬脚拐入醉红楼。

和冷静的子期不同,头一遭从宫中出来,就入了胭脂地的皇子的表情则比较奇怪。

待他和子期都坐下来之后,皇子才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应当你最喜欢的地方。”子期淡漠地回答。

他最喜欢的地方,风月之地?

他粗略地观察了一下。

一些粗鲁的男子吵闹着,和一些女人勾搭着,调笑着,女人们散发着的胭脂味和男人们身上散发的酒味,让皇子忍不住捂住的鼻子。

发呕。

台上有一些表演,丝竹、管弦和舞蹈,在皇子听来,无异于拙劣。

桌上摆着一些绘制着含蓄的风月图片,在皇子看来,那花纹,着实粗劣。

皇子忍不住蹙眉连连。

见此,子期招手唤了一个门人过来。子期低声朝他说了一些话,然后赏了他一些银子。

那门人便领着子期和皇子从大厅拐入一个走廊,朝子期嘱托了两三句后离开。

皇子沉默着,眉间深深戏蹙起,这难道就是风月之地?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听一听。”子期朝身侧的皇子说道。

从一个挨着一个的小房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卖力的娇滴滴的叫喊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让皇子差点吐了出来。

而他刚刚低头,就瞥到透过薄如纸张的窗纸的图景。

大腹便便□□着半身的男子,吐着浊气,匍匐在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强忍着折磨,却又故意发出动情的声音。

皇子忍不住转过头,却又看到一个垂泪女人送别恩客后,又笑逐颜开的迎来另外一个恩客。

他再次转头,无意间看到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接过一个女人的珠宝,而后藏在怀里,却不过走了数十步,就从怀里掏出珠宝递给从暗角里走出的另外一个女子。

……

“走吧。”又过了一会,子期把皇子带离醉红楼。

出了胭脂街道,皇子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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