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儿是在声声哭啼中醒来,这如同号丧的哭声,震得床榻在晃,她不得不醒来。
睁开了眼,便见那坐在床边的小师妹怀希,俊俏的小脸蛋挂满泪珠,一双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
那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哭声正是她发出的。
原来就是她在哭丧……
又想到躺在床上的人,不就是自己么?林灵儿在心里重重呸了一声,哭什么丧!晦气!决计捉弄她一下。
于是,林灵儿蓦地睁开双眼,吓得怀希滚到了地上。
“哈哈哈……咳咳!”
她大笑而起,然而太久没开口,嗓子干涩,这本该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活生生笑成了公鸭嗓子。
瘫倒在地上的怀希,望她的表情如看蚂蚁生吞大象一样惊悚,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林,林姐姐,你醒了!”
林灵儿嘿嘿一笑。
怀希急急起身,憋红了小脸蛋,“你,你你……你太坏了!”
说完,又扑到她怀中哭出了声。
“你已昏迷七天七夜了,大夫说你今儿再不醒来,就……就……”
“七天?!”
怀希眨了眨水眸,“对啊,那日你昏倒在山下林子里,还是被夜巡弟子发现的呢。”
蓦地眼中一亮,整个人蹦了起来,说是要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白大哥,就飞奔出了屋子。
“喂,喂喂等……”
先给她找点吃的再走啊!
林灵儿叹息了一声,动了动胳膊。
躺了太久,连坐起的气力也没有。
她索性平躺,眼珠子慢慢转动,看到茶桌上茶具整齐,香炉生烟,窗台旁有个梳妆铜镜正对着她,隐约照出她本是清秀却很苍白的脸,果真如吊死鬼,难怪刚才把怀希吓傻了。
过了一会儿,怀希还没回来,她稍稍恢复了些气力,慢慢起身,拉出了床底的小箱。
打开,什么也没有。
“哎!”她才想起那些私藏的零嘴早就吃完了。
失落地将箱子藏回,再扶墙倒茶去。
刚端起茶盅轻咂了一口,一声轻笑在耳边飘起,“你醒了!”
“噗”
一口茶化为喷雾,林灵儿惊恐地望向四周,“谁……谁?”
屋内鸦雀无声,除了她,再没任何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用余光窥视周围,人缓缓地摸着茶桌坐下,这人还没坐稳,门外传来数人疾走的响声。
这怀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灵儿眼角一翘,只见大门砰地被粗鲁推开,冷风刮了她一脸。
一精瘦吊眼老者携着一群紫衣弟子闯进,“给我拿下这玄宗叛徒!”
瞬间,刀剑出鞘的寒光,化为一张银色的网,将林灵儿围了起来。
她动作快于思考,将整张桌子立起挡在身前,“你,你们干什么!”
剑拔弩张之后,却没迎来密风急雨的攻势。
那吊眼老者往前一步,摆出在凌云玄宗德高望重的长老姿态,“现在害怕了?盗镇宝的胆子哪儿去了?”
“我盗镇宝?”林灵儿眨眨眼。
“还装傻!”元阳长老指着她的鼻子,目光狠厉,扯着嗓子道,“交不出仙谱,你给常旋陪葬!”
仙谱被盗?!常旋死了?!
林灵儿彻底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回想之前,她在床上养伤了大半月,某日嘴馋,想吃西市刘老二家的烤鸭,就趁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跑下了山。
后来遇到了个常旋小师弟,再后来就晕倒了……怎么昏倒的她不记得了,一躺就躺到了现在。
而现在,她却被告知,当别人背她回来的时候,在她身侧发现了常旋的血衣,衣上插着她的仙剑!
于是,镇宝秘籍被盗,杀人灭口这样的罪名就理所当然安在了她身上。
要不是事主是自己,她也要信了这说法,可是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只能道这也巧得太过分了吧?
“不是你畏罪潜逃,常旋怎么死的?”
“要不是仙谱没找到,谁还救你!”
……
周围一片喧哗。
林灵儿扫了眼在场的人,除了宗主,其他几位凌云玄宗的执事都来齐了,此刻目眦欲裂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你定是觊觎修仙第一人凌云子所写的凌云仙谱才拜入我宗门,结果又得知此秘籍只能由历代宗主翻阅,你一怒之下便将其盗走!”
“正是如此,不然凭你的修为境界,我宗门势力怕是入不了你的眼吧?”
“你倒是藏得好深,可惜老天有眼,没让你逃成!交出秘籍,否则刀下无命!”
……
“真不是我。”尽管没人信,她还是想要说一句,但是微弱的声音极快湮没在愤怒声中。
“不是你?那为什么你的仙剑插在他的血衣上?”元阳长老讽刺道,“仙剑是滴血认主的剑,除了你,谁能?你可别说是它自己杀得人!”
“你要有骨气,便随我们上搜魂台。”另一执事口气稍稍客气些。
搜魂台?开什么玩笑,那种地方能随便上的吗?
据说被搜魂过的修士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她才不干!
只是这会身体虚弱,反抗不了这些人,只能像鱿鱼一样缠在桌上。
拉拉扯扯间,已被连人带桌地拖到了门口。
而在这短暂时间,她也没停止思考,很快就从这些人话中找到了破绽,“你们凭什么说常旋死了,你们见到他的尸首了?”
“你仙剑杀人还能留下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