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得薛蔺脾气上头,往外冲了几步。好歹冲到一半冷静下来了,于是再度拱手:“我刚刚言行有失,望公主恕罪。但我确实有事想请教公主,望请赐教。”

萧玦懒懒回眸,似笑非笑:“这世上太多不识好歹的人。还是弟弟乖,认识到错误了。”

他乖,她也好说话。反而先他一步回身走回拐角处。

“你们看到没有?薛二郎刚刚冲出来那样子,是想对公主拉拉扯扯吧?”

“好像是诶,他手都伸出来了,后面又收回去了。”

“嘻,公主上回才跟我们一起手拉手,把他困在原地逗着玩的。他现在是不是不服气,想报复回去?”

“这种报复方式可真新鲜。你们说,他是不是喜欢公主已经喜欢到想亲吻她的鞋面了,才把她拉到一旁的?”

还有人吩咐道:“姐妹们,大家去把各条道堵上,千万不要让人看到薛二郎膜拜咱们公主。要不然,他会不好意思的。”

脚步声果真四散而去。

薛蔺深恨自己一时按捺不住脾气,这下竟被人如此揣度……

萧玦却笑着伸出一只脚,逗弄地道:“来,给你亲。”

薛蔺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话题转回来:“昨晚帮我把庶弟的胳膊接回去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春宫画肯定是她干的,但黑衣人是不是她,他不敢肯定。

萧玦不高兴地道:“我在你眼里,有那么五大三粗吗?”

薛蔺一愣,认真地把她从头看到脚。这个时代的贵女多穿松敞短襦半臂的对襟,手工j-i,ng细的裙腰之上便是半遮半掩的一抹汹涌腻白。大方而冶艳,妖娆而贵气。

比21世纪的女性还敢穿!

但萧玦却完全相反。她的上衣件件都有高高的立领,纤细脖颈从领内探出,宛若瓷瓶内扦着的赤色莲华,既仙且妖。她穿的长裙也比旁人宽松一些,叫人看不清内里包裹的身段到底如何。但这宽松长裙却也增添了另一番韵味,在她行走间每每随风鼓荡,衣袂翩飞。远远望去,竟有洛神风姿。

“黑衣人不是你?”薛蔺问。

萧玦又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会穿着毫无品味的夜行衣闯到别人内室,还辛辛苦苦地在房梁上蹿上蹿下,把春宫画一册一册倒悬上去的人?”

“我又会为了让你不被你那庶弟冤枉,而任自己的一双玉掌贴上那般小人的身体,替他正骨归位?不,那只会玷污本公主的双手。”

薛蔺点头:“是,你根本犯不着亲自动手。这些事自然会有手下人帮你做。”

他眼里隐约的失落,看得她心里微微发痒。她转到他身后,半边肩膀竟贴上了他的背。

她语气暧-昧:“聪明。本公主只会光明正大地穿上白衣在旁边看着,顺便在部属完成任务时,在你内室翻找一下,看看你有没有把我送你的鼓和玉玦好好收藏起来。”

她玉腕轻抬,指背怜惜地划过他脖间依旧未消的淡红勒痕:“真可怜。不过你放心,有哥哥在,总不会叫你让人欺负了去。”

穿着白衣夜行?!姐姐,长安城晚上是有夜禁的!你就没被纵马而行的武侯们和片儿警们发现吗?

薛蔺努力想把念头转到这上面,但听到昨晚她确实在现场,而那黑衣人也是她指派下场帮忙的,心里却不禁涌上些喜悦来。

可恼的是,她与他竟是贴着半边肩膀的。正当夏日,薄薄衣衫仅能遮得住肌肤的触感,却阻止不了体温的交融。他的蝴蝶骨甚至清晰感受到她肩膀的形状。

他心如擂鼓,不敢动弹。她却一只手绕到他身前,再将纤指探入他衣领,在昨日留下的勒痕上轻轻划动,带得他整个人战栗不已。

昨夜挂满内室的春宫画上,那一幅幅羞人姿势立时涌入脑海,唤起阵阵热意。

他像被她的手指烫到一样,跌跌撞撞地躲开,抖着声音问她:“公主……我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在其他伴读面前,看上去也……”好端庄的!

原著里,大业王朝的公主们大都沉湎于权利带来的享乐中,生活骄奢yin逸,大肆寻找美男子充作面首。有些公主厌恶政/治婚姻,甚至避入道观,出家当了女道君,但观中依旧有不少男客来来往往。

而镇国公主心系父君与国事,从未与任何男子过从甚密,宛如高岭之花般难近难摘。多少醉心于她容颜的男子皆嗟叹不已,花尽心思也入不得萧玦的春帐。

薛蔺问她:“你不是应该出淤泥而不染,濯青涟而不妖吗?像你这么高华的人,就算别人把春天的药下到你饭食里去了,你也会提剑刺穿那人的胸膛,再用白绢拭去剑上污血,坐下来运功平息身体感受的紊乱才对!”

她被他的话逗笑了,凤眸轻弯,艳色又浓了几分:“原来哥哥在你眼里,是这么高洁如玉的人。”

薛蔺被她抓重点的能力气笑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皇室中人最常拥有双重性格,人前仁义道德,人后嘛……旁人是j-i鸣狗盗,她是魅色无双……

仿佛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萧玦难得好心解释:“我前前后后,统共就只勾引了你一个。”

她叹息一声:“以前,听到其他贵女背地里议论哪个男儿勇猛威武,哪个男儿又文采fēng_liú、玉树临风,我皆嗤之以鼻,不懂硬帮帮的男儿汉有什么好追逐的。谁料这世上竟有像你这么鲜嫩可爱的男子,看到你的时候,我瞬间就懂了那些贵女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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