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老巢是一座三层高的高广殿阁,殿阁木柱上都绘制了九宫八卦图,似有镇压意味。

但这些八卦图显然没什么作用。把薛蔺拖走的那些宫人经过柱旁时,照样咯咯笑得鬼气幽幽。

他被擦干净了脸,带到殿阁的第三层,鬼王的……内寝……

鬼王萧玦挥挥手,宫人们把他往地上一扔,便躬身行礼,次第退出。

薛蔺混在其中,妄图逃命。

萧玦冷笑一声,浑身内力激荡。内寝的门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劲力的牵引,在薛蔺即将冲出之时,“啪”地一声摔关过来!

那劲力着实惊人,他只觉戾风扑面,整扇门板摔将过来,蓬起细微木屑尘埃。然后……那扇门板就死不瞑目地歪斜在房门口,榫卯相接处碎成了渣……

这可怕的蛮力啊。薛蔺当即就不敢逃了。

鬼王殿下还特别诧异:“呀,失手了。”慢慢走过来与他擦肩而过。拖曳于地的长长裙摆将他的袍边曳住,随着她的缓步前行,袍边也被颤巍巍带起。

薛蔺却觉得,被带起的分明是他那颗战战兢兢的心。终于,袍边不堪重负般垂撞下来,砸回他腿上,砸得他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鬼王殿下不如给我个痛快!”

萧玦诧异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果决?”

“杀了我,才好去追杀其他玩家!”薛蔺视死如归。

“不,这是你的专属剧情线。”

薛蔺:?!

鬼王满面哀伤:“孤本是江南道人氏,出身世族,从小被父母娇养膝下。某日换上男装,与六、七婢子出外踏青,不意竟遇到一个唇红齿白的俏书生。三月微雨,雨s-hi春衫。俏书生惊讶问道,这是哪家的闺秀,如此英气迷人?”

薛蔺几乎以为自己会听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意。

结果萧玦又道:“我不肯理他。他便朗声吟诵,‘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薛蔺喷出一口心头血,这特么不是他当初在课堂上当众调戏她所吟诵的诗句吗?

“我自小被养在深宅,何曾有人为我作过这么动听的诗歌?他又以言语引诱,说想私下再诵几首诗给我。我……便允了,令婢子们守在远处,不要让人过来。谁料他竟捂住我的嘴,上前剥了我的衣衫,还把我的肚兜也扯下,塞到了自己怀里……”

薛蔺又喷出一口血:“我剥你衣服?我有那个水平剥你的衣服?”

第13章

萧玦冷哼一声:“肚兜就在你怀里,你敢扯开身上长袍,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吗?”

薛蔺怒了:“我如何不敢?!”他把身上翻领长袍一扯,一件绛红肚兜立时从袍襟内掉到地上。

现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薛蔺颤声:“你的肚兜……怎么会到我怀里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萧玦步步紧逼:“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当日,你口出威胁之语,要我从了你,否则,就把肚兜公诸于众,好教众人知晓我是如何秽乱不堪的女子。我迫于威胁,只能任由你乱来。可你却是个始乱终弃之徒!”

“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终于再瞒不住。而你始终未曾上门提亲。不堪闲言碎语,我在绝望之中身穿红衣上吊自尽。一身冤气直冲日月,终成鬼王之身。而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这负心人果然送上门来了。”

薛蔺抓头:“我错了,我输了,人头给你,公主我不玩了。”

萧玦却拉着他的右手,强行按到自己月复部,幽幽问他:“郎君,你感受到你那个已经成形的孩儿了吗?他在踢我的肚子。你摸摸看,是不是隔着肚皮,摸到他小小的脚儿了?”

薛蔺哪里可能摸到小脚?他只觉脸上红烧一般烫。心神一阵恍惚,等醒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抓了一把。吓得叠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萧玦眼里却有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他厉声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始乱终弃,你躲我,你以为可以逃过因果报应。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理昭昭。”

薛蔺脸色唰地惨白。他不过就是躲了她几天,现在竟要对莫须有的孩儿负责了吗?要怎么负责?赔一个孩子给她?还是把亵裤脱下来,以偿肚兜之债?

然后她会不会把他抵在墙边壁咚,拿着他的亵裤逼迫:你要是不从我,我就把你的亵裤公示于众,好教众人知道你是个怎样放浪的男人!

咦?

薛蔺突然发现,与保得清白之身相比,公示亵裤似乎不算什么。浪荡就浪荡,被嘲笑也无所谓,以后大不了表演一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大戏。

“士可杀,不可辱。鬼王若是想向我索取亵裤,某宁可撞死柱上,也不屈从!”谈判的艺术就在于你来我往,唇舌厮杀,最后双方各退一步。

说不定,她就只跟他索取腰带了。

萧玦却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越过他,将已经坏掉的门板轻而易举地扯下来,再随手在附近的帷幕上一拉,撕扯出长长的布条。又把门板送到床榻上试了长度,把长于床榻的部分捏断。

她干的这一系列事,就好像在做木工活儿。

薛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是说鬼王生前出身世族吗?怎么看起来活像木匠的女儿?

下一瞬,萧玦就为他解答疑惑了。她不顾他的挣扎,用布条将他细细缚绑在门板上,再把门板横起,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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