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罐在顾勇辉的手中晃了晃。

我看不到他看到的,感受不到他感受到的。本身,让我对男人像对女人一样细致入微,很困难呀。顾勇辉苦笑。从小被教育的是对女孩子细心温柔,男孩子要顶天立地,哭闹那些小家子气的感情、行为,不要有。所以,每个男人都是无缝可入的个体。你不光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内里,你还觉得你若要想知道别的男人内里,对方也会不乐意。

我们接受的家教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他的父母更极端一些。

顾勇辉稍微加大手劲,酒罐压缩发出“嘎嘎”声。他能回想起来,当自己负能上来,会不断想着绝望,想发火,想摔东西,想像这样用力气。换位思考,阿飒发病时也……无法换位。并不等量。他是病,他应该比这还要更严重。

顾勇辉扭头,看身旁的空位。几年前,他曾跟他坐在一起,边喝酒边聊天。

“只喝一点儿没关系。”林青飒打开酒罐,朝顾勇辉一举,微量酒水ji-an出来。他笑道:“来吧!辉哥。”

没有发病,他很珍惜这种时候。他比顾勇辉刚认识他时,改变了很多。自从离开家,像是脱离了毒气区,他似乎就好了一半。他已经会跟他开玩笑,还会撞撞他的肩膀闹闹。

顾勇辉低头,看到手臂上,林青飒咬与掐留下的淤青。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去看医生,开药吃。他的药估计已经吃完了。

第二天的日头出来。一晚没怎么睡的白川浩,也想到顾勇辉不可能一直看着林青飒。他心里急得乱跑,身体却不能动。

为什么伤不能快点儿好?外越不能动,内越急,血液都在加速流动。不行,这样身体反而好得更慢。白川浩努力用冷静压住急躁。他知道,现在出院不可能,院方顾虑他在家伤严重,出事的话,家人会把责任都推他们身上。白川浩也明白、理解,因而更难受——除了躺在这儿什么都不做,真的没别的了。

白川浩不想耽误小姨的时间,跟她说:“要不你先回去……”

“你别管那么多。”小姨禁止他提这种话。林青飒不知为何突然消失,她一走岂不是等于没陪护了。白川浩以“学校或赔偿那边忙”为理由,解释林青飒为何不来。

说到忙,白如茵一直想请假过来,可是批不下来。她那边也是正忙的时候,医护人员本身稀缺,她又是主心骨,医院不会放她走。白川浩摸不准她什么时候有空,她说她会给他打。只要能喘口气,还有力气拿手机说话,她一定会给他打。

白川浩和小姨都没把他再伤的事告诉她。白川浩这会儿身心都不舒服,跟白如茵通话,听到她关切的声音,仿佛她就在身旁,随时可以抱住她。酸酸的感觉上来,白川浩想跟她倾诉,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哭,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再让妈妈担心。

“没事,我快出院了……你休息会儿吧,”白川浩放轻松地笑了一声,“只闭着眼也行……手术的时候不要想我,认真一些……”

“好,听你的。”白如茵无声地笑了笑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叮嘱她认真一些。她只有静的时候,才想丈夫想儿子;忙起来,是忙到不给思念一点儿时间、空间。在刚得知白川浩被砍伤陷入昏迷时,她极冷静,还安抚打电话来的林青飒“不要慌”。她有专业知识,有职业素养,有这么多年的经验阅历。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相信那边的医生还有白川浩自己,其他都没用。她相信不会有事,不会发生最糟糕的结果。她也是救人的人,也是……最常接近死亡的人。

死亡。她还是没控制住去想这个可能性,在墙边角的地方,手捂住胸口,白大褂颤抖起来。

白川浩挂断电话。他不知道白如茵有没有看过那段事发时的监控。如果看了,白川浩不敢多想她会是什么心情。既然她现在什么都没说,那他就也不提。

白川浩给林青飒打了三次电话,林青飒仍不接。他只得还给顾勇辉打,顾勇辉没找理由,直接说林青飒不想接电话。

白川浩问了那边的情况,然后沉默了很久。他没什么想说的,但迟迟不挂电话,感觉,似乎一挂就彻底和林青飒断了联系。他不能对顾勇辉这么任性。最后,他道了几声谢,又嘱咐了几句话,不舍地挂断。

白川浩胳膊垂在身侧,身体瘫在床上,闭上眼。他明白,林青飒现在应该是不想理任何人的状态,但是,他还是不由会想: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白川浩回忆林青飒离开前的事。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将他的回忆打断。是朋友打来的。白川浩醒来后,跟他在qq上聊过,报过平安。他这次是有什么事?

“我看你出事的视频了,”朋友没多寒暄,问,“那个扑倒那个疯子的,是你对象?”

果然,所有看过监控又知道白川浩是gay的人,都会有这种猜想。白川浩“嗯”了一声。朋友沉默。

什么意思?对我男友不满意?白川浩本来心情就不好,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你对象现在在你身旁吗?”

“你有什么事?你说吧。”

“……也没啥。就是我在健身房这儿,听到有人说你对象。”他低声道,“应该是你对象以前的同学吧。看了那段视频,跟另一个人说他认识这个人。他说你对象以前总打架,总能看到他一身伤。说你对象人很……”

“你亲眼见过他打架?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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